唐疏黎拇指勾住手环，双手虚拢轻放在翘起的右腿上，上身微微靠在椅背，是个略放松的姿态。

负责人打量着唐疏黎神色：“如果您打算先去总部的话，我们会为您和您的队员预订机票做好后勤准备。”

“宴会就算了，我也需要照顾队员心情。”

唐疏黎思考后颇为真诚地提议：“如果A市真的想要感谢的话，可以把宴会费用换成等价的积分转账——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具有稳定价值的报酬。”

负责人愣住，有些懵地张了张嘴：“……啊？？”

唐疏黎微笑：“原来不可以吗？”

负责人Q^Q：“……可，当然可以。”

但您也太直接了。

最后还是收到了负责人的666.66积分转账，唐疏黎连出门道别的态度都肉眼可见地和气了很多。

【聚会这种耗费自身利益去宴请一堆陌生人的低性价比行为怎么能入您的眼呢？】

系统贱嗖嗖地：【还是钱香啊，您说是吧唐队？】

“以后会有人主动承包的，现在没必要。”

唐疏黎下楼，跟着工作人员去会客厅找另外两人。

【无限梦境这个任务点原本是在市区，后来不得不搬迁搁置为无人区。你给人家收回了原市区的地皮建筑，对A市的财务以及安全做出巨大贡献，庆功宴是自然的。】

【不过真是没有半点新意。】系统懒洋洋地吐槽，【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你猜还有什么原因？】

“拉拢、增强群体认同感。”唐疏黎回答。

A级任务点离市区很近，搁置两年是因为它还算一个稳定的定时炸弹，但A市作为一线港口城市在人口众多、经济繁荣的情况下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能说明一件事——

棘手的A级任务点中级先觉者拿不下，高级先觉者人手短缺排不上。

和莉莉安是差不多的情况。

“任务是可以邀请执行的，权限在各地负责人手里。他知道一些内情，这样拉拢我没坏处。”

唐疏黎平静道：“再者，先觉者本质就是被人利用又被人害怕的人型武器，如果丧失了社会责任感和群体认同感会非常麻烦。”

“集会、奖励、赞扬认可等等都是增强认同感的方式。”唐疏黎一顿，“其实这种方式已经足够温和，也比较稳妥和长远。”

【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系统兴致盎然。

“物质不亏欠的情况下，放大先觉者，或者说这些人持续不断与异种和污染战斗，不死不休的精神支柱。万变不离其宗，但我的方式可能……”

唐疏黎斟酌：“——可能不那么温和。”

【你除了骗人的时候，从来没作风温和过。】系统幽幽道，【比如呢？】

“比如在一些较大灾难情况下，高级先觉者派进，较低级的先觉者留外，处在一个不那么安全但又无能为力的位置。

“保护‘树苗’的同时让他们面对同族弱者的死亡、痛苦，只要是存在一定感性、责任感的人类，总会产生愤怒、无力、愧疚等情绪，合理转换就能催进成长，不断加固获得一批信念坚定的军队。”

唐疏黎拨弄古币，微不可察地笑了下：“顺便还能提供给幸存者接触污染源的志愿机会，获得一些稳定的‘胚胎’。”

“符合人类的道德标准，不出格甚至可以获得大批感激——利益最大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