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机智应对(1 / 1)

大秦隐后 甫田 2174 字 2022-04-26

…… “哈哈,大话!”一人凄厉大笑。 众人望去,那人正是在疠风者中十分有威望的老者。老者愤恨地看着燕鹊。 “卑鄙小人,竟然用诓骗的方法寻到这里。以为火攻,以为狠辣手段,就可以使得我们屈服吗?” “你是何人?”燕鹊冷冷地看着老者。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晨。”老者冷冷道。 “将少公子和宫女齐华,优旃三人放掉,否则我让你们这里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老者轻轻拍着手。 “放开我,不要碰我啊。”一个少女大声呵斥着。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几个青壮的疠风者正押解着几个人朝这边走来,其中大叫的正是云笑儿,而另外几个正是卓文清,嬴政和优旃。 一声大喝,几乎是闪电之势,燕鹊飞身而起,直直地朝山门穿射而去。这速度之快,使得所有人震撼了。尽管疠风者们离嬴政等人最近,但奈何这些疠风者本就是寻常人,哪里会及燕鹊武功精湛? 另外这些疠风者因为患病,身体各方面都比不上常人。 因此当看到燕鹊以闪电之势袭来,众人却是愣住了。全然忘记了拦截和反抗。 燕鹊手中的玄铁宝剑狠辣地朝几个青壮的疠风者脖子切去。 “啊——”众人大惊,纷纷缩着脖子躲避。 这躲避的瞬间,燕鹊早已经飞起大脚,重重地踹在几人的胸口。 “啊——”几个青壮疠风者跌倒在地,痛苦呻*吟。 一个旋转,燕鹊伸手抓住嬴政,朝山下狠狠抛掷去。 众多疠风者朝这边冲来。数把匕首飞射出。一把把匕首刺中一个个疠风者的膝盖。 扑通,扑通,一个个疠风者倒在地上。 几个旋身,燕鹊抓起卓文清和优旃,飞掷向山下。 当燕鹊的手朝云笑儿抓去时,云笑儿朝后退去。 “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们。” 燕鹊落在地上,眯了眯眼睛。 众多疠风者朝燕鹊后面袭来。燕鹊的大脚重重地跺在地面上,一颗颗石子被震飞,力道极大地朝偷袭的疠风者而去。 一个个疠风者被小石子击中胸口朝后跌去。 叫做薛晨的老者震惊地看着燕鹊。 “放了这位姑娘的随从。”燕鹊朝薛晨大喝。 “我跟你拼了!”老者抓着一把长刀,欲冲向燕鹊。 “阿爷,不要!”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 众人望去,七岁的喜儿头上缠绕着一条白色的孝带走了过来。 “喜儿——”老者薛晨震惊地看着那白色孝带。 “我爹已经离去。”喜儿平静地说道。看不到这七岁孩童的一颗眼泪,看不到他有一丝悲哀。 站在山下的卓文清,嬴政,优旃三人吃惊地看着站在山门处的喜儿。 “温先生——”老者薛晨痛苦地跪倒在地,仰天呜呜哭泣。 所有疠风者,纷纷跪倒在地,悲痛大哭。 一时间,整个紫云山哭声阵阵。 云笑儿看着这些悲痛大哭的疠风者,亦是难过,拿起丝巾轻轻擦拭泪水。 七岁的喜儿走到燕鹊身边,仰头凝望。 “你就是名震天下的第一杀手燕鹊?” “不错!”燕鹊面无表情地说道。 “身为个子矮小的驼背侏儒,可曾受到人们的歧视?”喜儿问道。 “你,无知小儿,口无遮拦。”燕鹊大怒。 虽然平日里没有谁敢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驼背,嘲笑自己个子矮小。但自己内心怎么会不为自己的身材而自卑呢? 儿时因为身材受欺凌的日子历历在目,只是成年后,一直将这些痛苦的经历压制在心中,不想,也不愿去回忆。 没有想到今天,这七岁的孩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提起令自己伤心的事情。 一只鸡被喜儿从身后抓出。 众人愣愣地看着手抓母鸡的喜儿。 一把匕首被喜儿从怀里摸出。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匕首狠辣地刺破那母鸡的脖子。温热的鲜血从母鸡脖子处喷涌而出。 几滴鸡血喷溅在燕鹊的袍服上。 母鸡被重重地摔在燕鹊的面前。母鸡扑棱棱地忽闪着翅膀。鸡毛飘飞,鲜血飞溅。 燕鹊并没有躲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躲闪着一只垂死的鸡,实在是可笑的事情。 喜儿冷冷道:“燕大总管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燕鹊冷冷道。 “这只鸡是染了疠风病的鸡啊,它的鲜血会使得人得疠风。你的袍服,你的双脚都沾染了鸡血,你一定会沾染疠风的,所以你也必须留在这紫云山了。” 燕鹊呵呵冷笑。 “好笑,一只鸡又何惧?疠风岂是那么容易就得上的?” “既然如此,为何燕大总管不让太医们进入这里为我父亲诊治?您也知道未必一定会沾染疠风,不是吗?” “我岂能让这种可能存在?”燕鹊大喝。 “既然如此,燕大总管就必须留在这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你已经沾染了鸡血,而这鸡是我们饲养的。所以你有可能沾染疠风。大秦王室的公子异人是多么尊贵的人,怎么可以让你这样一个有可能沾染疠风的人在身边呢?”七岁的喜儿厉声道。 “你——”燕鹊大怒,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绕进去了。 “若是燕大总管不嫌弃,可以和喜儿住在一起。毕竟喜儿目前还没有患上疠风。”七岁的喜儿用同情的口吻说道。 燕鹊愤恨地瞥了一眼喜儿,飞身而起,朝山下疾驰。 当燕鹊的双脚落地,众多的太医和吕氏死士们纷纷朝后退去,躲避着燕鹊。 “你们——”燕鹊大怒。 “哎呀,燕大总管,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那鸡血真的能使得人沾染疠风,怎么办啊?”一个太医畏惧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怕啊。”另一个太医说道。 燕鹊愤恨地看向瑟瑟发抖的太医们。万万没有想到被沾染了几滴鸡血就被众人嫌弃。 七岁的喜儿走到山门最前面的大石头上,凌然地看着山下的燕鹊。 “和疠风者们平日的接触是不会沾染上疠风的,只有疠风者的皮肤破损,疠风者打喷嚏,疠风者的排泄物,疠风者的鲜血,才会使得寻常人有可能患上疠风。 听清楚啊,是有可能。也就是说,一个人和疠风者们正常的生活在一起,并不是说一定会患上疠风,若是不沾染这些疠风者的破损皮肤,不呼吸到疠风者的鼻息,不沾染到疠风者的鲜血,不触摸疠风者的排泄物,是几乎不可能患上疠风的。 而鸡血呢?鸡几乎是沾染不上疠风的,你们听说谁家的鸡得过疠风吗? 所以——” 七岁的喜儿看着燕鹊,淡淡道:“所以燕大总管勿要担心,你是绝对不会患上疠风的。刚才,只是喜儿给你的小小教训。让你品尝一下被人鄙夷和排斥的感觉。” “你——”燕鹊怒了,真真切切的怒了。 “哎呦,我的那个天!”太医令启荣连连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朝燕鹊走来。大手握住燕鹊的手,歉意地拍了拍。 “燕大总管,还好,还好!” “好个屁!” “哈哈,我忘记告诉您了,太医大人。”七岁的喜儿看着太医令启荣,说道。 “你,你,你是在和我,和我说话吗?”五十多岁的启荣说道。 “如果你不是鬼的话,那么我自然是和你说话的。如果你是鬼的话,自然不是和你说的。” “哎呦,小兔崽子!”启荣生气地看着喜儿。 “太医大人,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呢,我刚才是骗你们的。那只鸡是沾染了疠风的,只是鸡得了疠风表现得不像人那么明显。但它确确实实是疠风鸡。”七岁的喜儿大声道。 “疠风鸡?”启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珠几乎要掉下来了。 “你刚才和燕大总管的手碰了碰了,所以你也有可能得上疠风啊。”七岁的喜儿说道。 “你,你撒谎!”启荣跳脚大叫。 “有没有撒谎,过七天后看哦,七天后,你就会变得和我的阿爷,阿伯们一样,猿手,兔眼。” “啊?”启荣震惊地看着燕大总管。燕鹊面无表情地看着启荣。启荣转过身来,朝众人望去。 “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朝后退去。 “你们,你们——”启荣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 卓文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对站在山石上的小小喜儿愈发敬佩了。在这样的危机时刻,小小的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对“敌人”嬉笑怒骂,故意戏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小的他在教这些成年人做人的道理啊。 卓文清大声道:“燕大总管,启大人,喜儿是在说笑的。正常和疠风者接触,即便是握手,只要疠风者没有皮肤破损,都是不会患上疠风的。更何况是一只鸡呢?况且鸡是不会得疠风的。” “啊?你怎么会如此肯定?”启荣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整个头都是大的。 “我自然知道这些,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详细说了,但是齐华请燕大总管和启大人放心。真的没有必要过多忧虑。 莫说你们没有直接和疠风者们接触,没有沾染过他们的鲜血,破损皮肤,仅仅是一只生活在疠所的鸡,怎么会患上疠风呢?更何况鸡是不会散播疠风的。” 听到卓文清这样说,又知道这宫女齐华向来多巧慧,治好过不少的疑难杂症,因此启荣和燕鹊都相信卓文清没有欺骗自己。 启荣转过身来,气愤地看着站在山石上的七岁的喜儿。 “小兔崽子,竟然欺骗和戏弄我们。你这是死罪,死罪!” 喜儿轻蔑鄙夷地看着启荣。 “医者父母心,任何病人在医者的眼中都该像父母一样去敬重,小心伺候,认真诊治。可是你身为太医令,却心存侥幸,得过且过。 对疠风病没有寻常该有的见识,不懂装懂,滥竽充数,你这不仅仅愚弄病人,更是愚弄王上。你才应该是死罪。” “你,你——” “若不是你们鄙视和拒绝为疠风者诊治,我的阿爷和阿伯们又怎么会将你们强行劫持到这里呢?究其根本是你们逼迫得我们铤而走险。所以你们才是始作俑者。你们才是有罪之人。”喜儿厉声道。 “啊,啊。你,你,空口白牙。”启荣愤恨大叫。 “温先生已死,我们还要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做什么?反正我们已经触犯了王上,反正我们已经死罪。我们不如和他们同归于尽。”一个疠风者悲痛大叫。 众多疠风者纷纷抓起武器,欲冲下山和吕氏死士们激战。 “住手!”七岁的喜儿大叫。 “喜儿——”众多疠风者哭泣地看着喜儿。 喜儿朝山下的嬴政拱手,跪倒在地,跪拜。 “少公子,今日他们都是忧虑我父,所以才铤而走险,劫持了你们,触怒了王上。但是他们本心是好的。因此,喜儿请求少公子原谅他们。 他们本就是遭受了天刑的人,已经凄苦,若是因为他们的善心,而去责罚他们,那么王上们真的能心安吗?” 小小嬴政仰头看着跪倒在山门前的喜儿,凝眉沉思。 “少公子,若是一定要责罚,那么那个最该责罚的人是喜儿啊,是喜儿没有照顾好父亲,使得阿爷,阿伯们心急。 喜儿跟随父亲多年学习医术,但却无法救治父亲,是喜儿学艺不精,喜儿有错。 为人子,为人徒,喜儿做得都不够好。所以喜儿是最该责罚的。”喜儿认真道。 燕鹊摸着胡须,静静地看着喜儿。内心十分震撼。这是怎么样一个孩子啊,处事多智,有理有据,危机面前不急不躁。 卓文清看着跪倒在山门前的喜儿,又心疼又难过。 “少公子——”卓文清看着嬴政,唤道。 “姐姐,要说什么吗?”嬴政问道。 “少公子,我们此次前往蜀郡,不就是为了救治蜀郡的百姓们吗?若是我们责罚喜儿,责罚这些疠风者,那么我们的善心又在哪里呢? 这些疠风者,小小的喜儿,和蜀郡的百姓们,不都是大秦的子民吗? 如果我们责罚疠风者和小小的喜儿,那么对蜀郡的百姓们的救治,算是发自真心的救治吗? 善良的心是不该分贵贱的。” 嬴政点了点头。 沉吟了片刻,小小嬴政看着跪倒在山门前的喜儿,道:“喜儿,无论如何,你和你的阿爷,阿伯们都是有错的。因此,身为王上,不得不惩罚你们,以儆效尤。 但是,你小小年纪,善心仁心医心感天动地,所以——” “所以什么?”喜儿问道。 “所以我责罚你从今日开始,跟随在政儿的身边,做一个书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