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灵兮便已抓到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回去后发现白璃雪不仅捡了柴，竟还生起了火，不由惊讶不已：“你会生火？”

白璃雪又添了根柴，道：“我随师父修习术法，五行之术自然知晓，生个火并非难事。”

“太好了，我回来时想起火折子似乎忘带了，还发愁如何生火呢。会术法果然方便。”

灵兮在火堆旁盘腿坐下，从怀中取出了一柄弯刀，那弯刀不过手掌长短，银制的刀柄刀鞘上皆刻有美丽繁复的花纹，颇为精致小巧。

白璃雪看着灵兮熟练地给兔子放血、剥皮、开膛，当灵兮将兔子的肠子内脏一股脑儿倒出来的时候，她再也压抑不住胃中翻涌的不适，跑开几步干呕起来。

灵兮正用弯刀将兔子体内的杂物刮干净，被白璃雪骤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刀一滑便将自己的手掌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她疼得轻呼了一声，却还是忍住，关切地看向白璃雪：“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白璃雪摆了摆手，回过头来，看着灵兮手中血淋林的兔子尸体，微蹙起眉，眸中有不忍之色：“你，你不是羽族公主么，怎么对这种事如此熟练？”

“啊？”灵兮被她问得一怔，并未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我之前在人界游玩，难免有幕天席地、风餐露宿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啊。其实本来我也不太会处理猎物，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

白璃雪秀眉微蹙：“师父说，众生有灵而平等，剥夺其自由已是不该，更何况残害其生命？”

“残害？”灵兮看着同伴郑重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手法是残忍了些，可若不杀它，我们吃什么？况且我已经尽量让它死得不那么痛苦，一击毙命了，怎么能说成是残害呢？”

“可它毕竟是一条生灵啊。”

“我知道众生皆有灵，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能吃，活活饿死吧？”灵兮见她眸中仍有不忍，好奇问道，“你不会从未杀过生吧？”

白璃雪脸上一红，低下头轻声道：“从未。”她自幼在灵虚宫长大，从未伤过一草一木。昨夜被魔族和狼族围剿之时，她记忆中也只是晕染的血色，是以眼前这一幕，是她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了。

“啊？”灵兮愈发惊讶了，“我看你之前一剑斩下那怪物的头颅，很是干净利落嘛。”

“那时身处险境，我没有多想……”

灵兮将处理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起来，耳中听得同伴的回答，不由唏嘘不已。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啊，性子如此单纯善良！她看向一旁的白璃雪，火光映着女子清丽的脸庞，即使她眼眸中有难以掩藏的悲伤，竟也有些美艳之意。

这世间并非如想象的那般模样，或美好，或残酷，都是其原本的面貌。而身处这世间的生灵，总归是要学会成长，学会面对那些不得不面对之事，或早或晚。

灵兮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是沧桑了许多。向同伴身边挪了挪，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别难过了，这兔子被我们吃了也算是它的福分，你看这林中危机四伏的，它一只小兔子又没有自保能力，修炼成形也是只妖，还不如早早入轮回，说不定还能转生成人呢。”

白璃雪对她这一番说辞无言以对，盯着眼前跳跃的火苗，许久，才幽幽叹道：“我不是为这兔子难过，我是恨我自己，如此心慈手软，怎么为我熎华子民报仇雪恨？王兄和师父若是泉下有知，定会失望至极……”

“你不要这样想，任何改变都是需要时间的，你不要对自己太苛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重建你的国家的！”

火苗舔舐着架子上的兔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