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棠苑。

小黑老早就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兴奋地不断挠门。灵兮一开门它就蹿出来在二人脚边跑来跑去，小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灵兮将它抱起来亲了一口。

“乖啊，想我了是不是？”

小家伙伸出柔软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鼻尖，清澈的小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的爱意。

灵兮把它放在房内的软榻上，从乾坤袋里倒出剩下的银钱，仔仔细细数了数。

还剩下七十一两六百钱。

照今日这个花法，这七十两是万万不够的，早知道这春市上的东西这么贵，她就多带些珠玉过来了。

白璃雪问道：“钱还够么？”

灵兮快手快脚地把银钱收起来，回头莞尔一笑：“放心吧，够的，我还有好东西呢，明日拿去质库换了。”

“好。若是实在不够，一定要告诉我，我……我想想办法。”

灵兮坏笑：“你想什么办法？难不成你真要施个美人计，以身相许了墨楼主？”

白璃雪面颊一红，皱眉娇嗔道：“你又胡说！”

“墨楼主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年纪轻轻就在王城经营这么大的酒楼，实为这一辈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况且他于你有救命之恩，又对你呵护备至，堪为良配啊！”

“墨公子救我不过是偶然罢了，他生性善良，换成旁人他也会去救的。带我来王城只是顺路，收留我也不过是看我无依无靠有些可怜罢了。我怎么能得寸进尺呢？”她低垂着眼眸，将那两汪潋滟的秋波尽数收进心底，面上浮出一丝悲色，“况且我大仇未报，哪儿有心思想这些？”

灵兮有些心疼，走过去靠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你别难过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拿出重金买的那只海螺来，放在她耳边，道，“你听听这海螺里有没有歌声？”

白璃雪凝神屏息认认真真听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有歌声。”

“真的？”灵兮欣喜地把海螺放在自己耳边。

只听那小小的海螺里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海浪拍打礁石激起的浪花声和欧鸟盘旋的嘹亮啼鸣。

一瞬间，灵兮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置身于空寂海之岸了。

宛如天籁般的歌声宛转悠扬，似乎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随着风飘忽不定。

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但这不重要，因为单单是那旋律就足以使人沉溺其中，忘记所有的烦恼。

那唱歌的美丽鲛人就坐在海中某个小岛上，沐浴在蓝天白云之下的微风中，一边拍打浪花一边快乐地放声歌唱吧。

也许他的同伴听到那歌声会与他一起相和吧。

也许他们会一起嬉水，一起用幻术织起一个美丽的梦吧。

灵兮仰面躺在软榻上，眼眸中也有迷离之色：“传闻要过玉雪山的幻阵，需得有鲛人的信物，不知这海螺可算信物？”

白璃雪歪头思索了一下，道：“算不得吧，若是这海螺有用，那玉雪山岂不是早被踏平了？”

灵兮重重叹了口气：“说的也是，难道我此生都没有机会去空寂海看一眼么？”

“你为何想去空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