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切都能在她第一次死亡的时候结束，情况会好一点吧。

没有变成狗的姬宫玥，也没有为她痴狂的鹤颐行，只是可怜了她的父母，他们会伤心难过许久。

金娘子只当凤兮轻是在发疯，“你以为这湿漉漉的东西是什么？这些都是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没有！就算是有人来救你，也来不及的！“

凤兮轻挑眉，有些不解。

黑暗中，她的眸子倒映着一丝亮光，“你不想活着？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倒是另凤兮轻感受到意外，她有点儿看不明白，金娘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本以为，金娘子只是因为姬宫玥，她想要得到姬宫玥，所以才会出手杀她。

但是，现在她居然也要一起死？

“呵呵，“金娘子冷笑，“只要你死了就好，我死不死没有关系。“

“为什么？“

金娘子偏过头，她本是不想说的，但现在她们不过是两个将死之人，就算是说了，也没有关系。

“因为只要你死了，陛下就会忘了你，他就会重新振作起来，没有人可以践踏他的尊严，而我的死活，陛下根本不会在意。“

凤兮轻：“……“

果然，陷入爱情之中的女人都是疯子，她们为了自己的目标，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命！

罢了，现在想想，金娘子也是可怜人。

在黑暗之中，两人沉默着。

“值得吗？“

金娘子一愣，紧接着开口道：“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你死了，他就会过得好。“

凤兮轻苦笑，她跟金娘子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人爱了女子十一年，他一直默默守护着她，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后来女子被人杀死了，他悲痛欲绝。

可女子并没有死，而是重生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尽管容貌，名字，衣服，没有一件是女子原来的，但他还是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认出了她。

两人总算是修得正果，可这个时候，女子忽然间被人杀死了。

凤兮轻在黑暗之中笑眯眯看着金娘子，“你说，女孩死了，他会怎么办？“

“……“

金娘子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个故事很让人心碎。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了女子，不能让他们修得正果？

那个故事里的他，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凤兮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践踏在脚底的玫瑰，是别人悉心养护的。你为了你的玫瑰能够长大，所以就拔了别人的玫瑰。“

“……“

金娘子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她明白，刚刚凤兮轻讲得故事，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她自己。

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死亡对于凤兮轻来说，一点儿也不恐惧，毕竟不是第一次。

她懒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宁静。

死后元知万事空，死亡又有什么好怕的，她真正放不下的，是鹤颐行，是她的父母亲人。

她死了，她自己不会悲伤难过，但他们一定会痛苦至极。

她不想让亲爱的人痛苦，所以只能是苟且偷生也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