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把这只鸡的毛先拔了(1 / 1)

第三百零二章 就在她快要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总算是听到了脚步声。 “你回来啦!” 向阳起身看着他,凌哲走过来牵着她,“张叔去准备马车了,你有没有想带的东西漏掉的?” 向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平时东西不都是你带着的吗?我带着你就好了啊!”向阳阳这眉头看着他,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走吧!我们去门口等他。” “嗯。” 两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张楚已经把马车停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向阳走过去拍了拍车框,“叔,今儿您亲自送我们啊?” 张楚乐呵呵的,“那是!你们这可是要离开洛阳,快上来吧!时辰差不多了!” 张楚递了个凳子给凌哲,见他搀着向阳,小心的把人扶进了马车,凌哲自己也上了车,他才刷甩了鞭子赶车。 “张叔,你厨房里的东西也不收拾一下,就这么直接带着我们就走了,这样真的好嘛?” 凌哲低头看了向阳一眼,并没有出声,倒是张楚无所谓的说,“放心吧,自己越宝贝的东西放到明面上来,可能在别人眼底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罢了。夫人,没事儿。” 再说了,他张楚的厨房,似乎也没几个人有胆子私自闯进去。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等他们到了岸边的时候,果然见着众人都在等着他们了。 向阳下车的时候看见凌煜站在船上低头俯视着他们。难怪一大早就没见着他们主仆二人,原始一早就出发了。 凌哲牵着她上船的时候,向阳路过凌煜和小童身边时,低声问了一句,“凌煜,你早饭吃了吗?” 凌煜回头看她,又瞄了一眼凌哲,两人互相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向阳见他们这样不由打了个寒蝉,好在他还是回答了自己的话。 “我和小童走过来,一路上吃了不少早点。已经饱了。” “走过来的啊?” “嗯。” “难怪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向阳说完话就跟着凌哲上了三楼。 船还要一刻才发。这会儿马冬和‘竹户’的伙计们都在船上,跟着自家的主子问东问西。毕竟主子不在家,铺子没人照顾,他们只是能守个门儿罢了。 木师傅把自己家里的情况权衡了一下,又把剩下的货全部都跟马冬核对了一下,之后才把每一样材料的底价告诉那小子。 马冬拿着到手的清单眼圈一热,“掌柜的,你就不怕我把家里的货全部都败了?” “不怕!你的话,我很放心。” 木师傅看着他轻轻一笑,要知道当初他们铺子举步维艰的时候,其他的活计全部都弃他而去了,只有这个傻不愣登的小子还呆在铺子里头任他使唤,如今自己不在铺子里头,他完全信任这小子能够看好铺子的。 “掌柜的!呜呜!” “你哭什么呀!” 木集捂着脑袋,无奈的说,“你放心吧!你要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真的给我把铺子败了,就去我家里找我媳妇儿。最近孩子也能跑了。让她把孩子带到铺子里头带。她要是不同意,你就说是我说的!” 马冬听了他的话,面上扑哧一笑。“得了吧您内!赶紧的进屋吧!我都知道了!咱们这一条街谁不知道您是妻管严啊?!” 木集被他说得面上挂不住,转身就走了。 众人见着这样的他,突然有种错觉。 这木老板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难相处嘛!人家小伙计不也挺喜欢自己掌柜的嘛! 竹青瞧着马冬下了船,转头跟自家的伙计说,“你们可没他那么烦!回去都给我把院子里头收拾收拾。把‘竹户’的大门全都关关好!不要放一只苍蝇进去!不然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是!” “还有,这次虽然让你们好好歇歇,但是这次是集齐了你们接下半年的休沐时间,到时候……哼哼~” “竹娘!你也太狠了!” “就是!就是!半年!” 下面的人一听这话,个个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这休沐还是不要的好啊!如果这次舒服了,那接下来半年的时间都不能好好休息了!换谁谁都不干吧?! 竹青见他们这样,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我说一次让你们半年不休沐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挨着她的小丫头擦了一脑袋的汗。 竹青见她被吓成那样赶紧说了一句,“我意思是,往后你们每个月的休沐都只能休沐一天了。不像从前那样两天了!这样能接受吗?” 伙计们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都输了一口气。 “您早说啊!休沐一天那还是有休沐的嘛!害的咱们以为您要半年不给大家休沐了!” “就是!早说嘛!” “得了得嘞,回去锁门,然后回家歇着咯!” 竹青见他们这样,无奈又觉得好笑,她既然在这些人心底这么没有架子。也真的是洛阳的好老板了。 把每一个伙计都目送着出去之后,竹青才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身后,宋祁靠在门板上等着她。 “你把他们培养的很好嘛!” “你早干什么去了?” 竹青跨过他进了屋。宋祁撇了撇嘴,“早不是寻找人生去了嘛!” 门关上的瞬间,木集出来,下到船舱的控制室里。十个水手此刻已经准备完毕。 “大家把夹板收起来。我再看一下有没有人没上船,你们时刻注意着我在上头的手势。” “是!” 屋里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声音。 木集上了甲板,看了一眼,二楼三楼的方向。见着大家都开着窗户,这会儿看见他的都冲他一笑。 竹娘那屋有两个人,凌公子和他夫人也在屋里呆着,孙师傅在最里头,刚才他有见到他一个人进了屋。 这会儿该下船的也全部都下去了。 木集伸直了双手,做了个收的动作。 水手们见着他这样,赶忙把锚收了。 众人该干嘛干嘛,船很快驶离了落宾码头。 瞧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向阳把头缩回来。让凌哲关上了窗户。 “咱们出来第几天了?怎么我觉得那么累!” 她躺在凌哲已经铺好的大红褥子上。此刻懒洋洋的埋怨道。 凌哲坐到她身边,“十六日了。” “有那么久了啊?我还以为科考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向阳靠近他,手自然而然的搂着凌哲的腰,这会儿心累的闭上了眸子。 “你刚刚都跟张叔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这个月底会让人给他送一批淋浴过来。”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着让人家给我们做免费的宣传啊?!” “嗯。” “哎,狄大爷这会儿估计真的想掐死我们俩了。家里毕竟就那几个人。再说料子一直都是紧缺的。咱们不回去真的不行啊!” “嗯。” “这才刚出发,你容我睡个回笼觉。要不然待会儿气色不好,本来就孕吐就算了,再晕船可就完蛋了!” 凌哲帮她脱了外衫,“要睡的话,就好好躺好。” “你不睡?” “我去看看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孙师傅和竹娘都是头一回离开洛阳,要是有个情况,可就不好了。” “你去吧!这么早,能想到别人怎么样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我要睡了!你早点回来。” “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凌哲还是在向阳身边等着她睡着了之后,才放开她的手开门出去。 竹青和宋祁呆在一个屋,无论竹青怎么撵,宋祁就是不肯走。 “你是不是没睡好?” 宋祁偷偷靠近了竹青几分,见她揉着眉心,就快靠在榻上睡着了。 竹青有气无力的望了他一眼,“坐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你从前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当时也这么难受吗?” “喂——” “这么难受你都要走呢……” “青青姐?!” 宋祁见她面上有丝红晕,这会儿竟然直接靠到了他的怀里,这要是换到了从前,自己只要靠近她一步远,那肯定是要被这女人扔出去的。 竹青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靠着宋祁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我好难受……” “竹青!竹青?!” 宋祁搂着人家,心底一慌,竟然连自己是大夫这件事儿都给忘记了! 他把人放倒在软榻上,见她叫着难受,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回来的时候竹青的头发依然松散开来,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深了。 宋祁给她盖了一件毯子。伸手摸上了竹青的脉。 棕灰色的眸子闪了闪,原来她是晕船。 只听说别人晕船晕的上吐下泻。站不直腰的。 向竹青这样迷迷糊糊的倒还是头一回见。 宋祁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要动,休息一会儿,你这样的情况只要适应了就好。我们要在船上呆上十日呢。” “嗯……” “真是……一把岁数了竟然还会晕船!” 不过还好不是上吐下泻。 宋祁忽然就想到了向阳孕吐的情况,要是青青也想她那样……额,哈市饶了他吧! 凌哲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突然就不想敲门了。 是啊,有宋祁在,这里一点儿都不需要他。 凌煜和小童是坐过船的,凌哲去看了他们一趟,两个人也因为起得太早,这会儿都躺在床上休息。不过凌煜手里拿着那份字母表。正默念着。小童在软榻上睡得跟头猪一样。 凌哲见他念叨了Q的时候,声音发的有些古怪,上前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凌煜跟着他念了两遍倒也学的有模有样了。 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凌哲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学这个不能一直默念,只有真正的多读读,读出来才能知道自己哪里不好。” 凌煜握着手里的纸,看着他的眸底有些深沉。 等人走了,他掀了被子,拿着那张表跟着出了门。 凌哲最后才敲响了孙侃的房门。 老人家身子硬朗的很,这会儿正坐在房间里头,甩了一根竹竿儿出去。凌哲顺着他的竹竿儿朝窗户外头看,回头的时候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孙师傅,你这竹竿儿——” “哦,那什么……凌公子,我是在二楼你那些货里头随便拿的……” 凌哲默默的擦了一把汗,这要是让竹娘知道了他随便动了竹子,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感想啊! 凌哲低了低头,眼底诧异的问,“孙师傅,如今船正在前行,你这么钓鱼……可是永远都钓不上来鱼的。这又是何苦呢?” 孙侃握着手里的竹竿儿一动也不动,“我这是找点事情做做。虽然钓不上来鱼,可等待鱼上钩的心情,在我这里可是一样的!” 凌哲微微一愣,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老人家,只得随意跟他聊了两句富春城的事情,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帮人家好好关上了房门。 “哎,脾性是有些古怪,不过是个好人呢。” 凌哲下到甲板的时候,瞧见两个水手打扮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只乌骨鸡,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这会儿正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凌哲走进了才看见他们手上正拿着刀。 这是准备杀鸡吗? “你们——” 两人事实上也老早就看见了凌哲过来,这会儿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捉着乌骨鸡的脖子。 拿刀的水手,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凌公子,木师傅让我们来杀鸡,我这还没下刀子的,这小东西浑身就朝外面渗着血。” “……什么?!” 凌哲惊疑的蹲下身来,看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骨鸡,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木集买来的这只鸡。 颜色确实太深了。 “你们确定还没下刀子?” 那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了一句。“没有!绝对没有!” “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凌哲摸了摸那只鸡的鸡毛,鸡毛外面确实光滑透亮,看着是只非常鲜美的鸡。只是怎么会出血? “小哥,你先把刀子放下吧,把这只鸡的毛先拔了。” 拿刀子的男人面上一囧,“凌公子,这还没杀呢,怎么能先拔鸡毛?不都是先宰了它,然后用滚烫的开水烫它吗?!” 抓着鸡的水手脸上一急,“公子让你拔你就拔吧!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 “……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