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必谢他，这都是他欠她的。 心羽不会知道月行夜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只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好，她微笑着说：“好。” 月行夜的神情始终淡静，他将散在书案上的几张白宣叠在一起，递给心羽。 白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墨字，是他一笔一划手写下来的古文字，超然物外的笔锋，如同他的气质，缥缈而淡远。 心羽接过白宣，问：“这是什么字？” 月行夜道：“你不必知道它是什么字，也不必知道它的含义，你只要会写就可以了。” “好。”心羽听从。 “把这些字全都记下后……”月行夜微微抬眸，淡然地看了眼心羽，“我再教你如何发挥它们的作用。” “好。”心羽开心地笑起来。 月行夜似乎无法感受心羽的快乐，冷冷淡淡地道：“没什么事的话，你走吧。” “嗯。”心羽把几张白宣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转身向门外走去。才走出一步，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犹豫着问：“妖血……” 月行夜一听这两字，眉头轻蹙，然而神色不变。 心羽接着问：“有什么作用吗？” 不久前她问过君叙，妖血对她的修行有没有帮助？当时君叙给她的答案是没有。所以今天问月行夜，她特地把“修行”二字去掉了。 她总觉得，行夜可以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不是她不信任君叙，只是在修行方面，她会自然而然信任月行夜多一些。 月行夜没有回答，长久地沉默着。 心羽试探地问：“你也不知道吗？还是，妖血一点作用都没有？” 月行夜眼眸垂下，望着灯下的空白宣纸，静静说道：“传闻，妖血伴随着血光之灾。” 这个答案，心羽不止一次听说，但君叙说过，血光之灾是传闻，现在行夜也说，这是传闻。 那么除此之外呢？ 心羽有些不甘心，又问：“没有别的了吗？” 月行夜低声说道：“没有……别的了……” 心羽感到失落，却不死心，继续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妖血的作用还没被人发现？” 月行夜不说话。 以前心羽问任何问题，他都会很快回答，给出的答案往往都能帮到心羽，而这一次，他很反常，多次沉默。 心羽没有得到解惑，反而觉得怪怪的。但是行夜既然不想说话，她也不便打扰，于是再次行礼，退出书斋。 心羽走到门外后，月行夜抬眼望向心羽的背影。 一个人的书斋，他的眼睛寂静得像是一滩死水。 他静静看着心羽走向君叙。 他看见君叙回头看她，两人在外面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近，他听得很清晰。 “君叙，外面冷不冷？” “不冷。” “走吧。” 似乎是下意识的，她忽然握住君叙的手，牵着君叙向远方行去。 两人越行越远，最终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月行夜起身，拂袖，灯灭。 一室的黑暗。 黑暗中，他的手握成拳。 在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妖血的作用，可他情愿一无所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