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底的惊讶慢慢地变成了惊骇。 看遍大陆，岂非接近大贤了？ 心羽仿佛看透两人的心思，又说道：“我只能看，不能像大贤那样把手伸过去，我的领域并不比你们高多少。” 她不说自己的领域有多高，因为她无从判断。 光明的力量打破了常规的修为领域，就像此刻，她可以看得很远，却不能瞬移到她看见的任何一个地方。 “能看就已经很厉害了。”纪冰难以平复震撼的心灵，没敢继续往下说。 认识心羽不过两年多时光，她带给他的，是一个又一个奇迹，她所经历的事，比书中所记载的更为光怪陆离，待在她的身边，似乎能告诉他更多书中没有的东西，甚至是世界的秘密。 心羽走到纪冰面前，跪坐下来，与纪冰面对面而视，然后说道：“纪老师，我心中有困惑。” “我不一定可以解答，但我愿意倾听。”纪冰说道。 心羽早已不是国学院那个平凡普通的学生了，她的问题必然是不平凡的，会触及到世界的秘密，而在世界的面前，他很渺小。 他觉得，现在的他实在称不上是“老师”。 “光明与黑暗不死不休。”心羽的眼珠漆黑如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纪冰，“行夜把黑暗杀夜封印在自己体内，如今被杀夜侵占了身体，两人共用一体，如果行夜已经成为黑暗，难道我必须要与行夜一决生死吗？” 无论心羽站得多高，纪冰在她心里永远是授业解惑的老师，就像她可以躲在君叙的臂弯下寻求庇护，她也可以在纪冰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而在圣地教徒的眼中，她是无所不能的神女。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个神女并不强大。 她不希望自己活上七千年，活到君叙、纪冰等人都没了，所有人都忘记她叫心羽，只记得她是神女。到那个时候，她可能会提前想要消失，她肯定没有大贤的坚强，守不了那么长的七千年。 “从大义上来说，是的。”纪冰端坐在心羽面前，“从你个人而言，你并不愿意这么做。” 他很清楚自己在心羽心中仅仅是老师，不像月行夜在心羽心中不但是老师，还是师父，更是朋友，而且月行夜在袒护心羽方面远比自己做的好。 心羽在意身边这些对她好的人。 他相信，真到万不得已，心羽首先抛弃的，一定是大义。 心羽和纪冰面对面而坐，两人的衣袍同样洁白如雪，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天边的一丝云烟，风过时，衣袂飞扬，宛如仙人。 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国学院的废材会成为高不可攀的圣地的主人，就像谁也不会想到，国学院并不十分出众的副院长，未来会成为玄晖大陆的大学者，通晓世界的秘密。 而此刻，圣地清静明朗的天台上，一只小小的手拍了拍心羽的肩膀。 月无眠不太高兴，精致姣好的小脸庞变得有些冷淡和阴郁。 尽管他的寿数刚过十，但在月家，老师和长老从不拿他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