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叙的脸色瞬间阴沉，近乎刻薄地咒骂道：“要死赶紧死。” “你问的对，不是我的，不该留恋。”月行夜在回答君叙之前的问题，似笑非笑，“可是君叙，你有没有发现，在心羽的问题上，我一直在让着你？” “口舌之争。”君叙忿忿回击。 他现在倒是有些想念杀夜，希望杀夜能够彻底侵吞月行夜的意识。 他是真的非常讨厌月行夜这个人，恨不能亲手上去捅月行夜两刀，以泄心头之恨。 月行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而看向折枝，静静说道：“把你封印入我体内这件事，心羽不能做，我来做。” 怎能让心羽背负间接杀害他的罪责？ 所以，由他亲自动手。 “能够遇见你，是她的幸运。”折枝凝视着月行夜，“但你遇见她，是不幸。” 如果没有遇见心羽，月行夜或许能够把所有事情都做的更好更完美，他不会有所顾虑，不会束手束脚，更不会拖泥带水。但终究他是月行夜，冷静如他，冷漠如他。 月行夜没有对折枝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他的神情变得漠然冷淡，手伸入折枝的幻象中，淡淡道：“得罪了。” 折枝点点头，自言自语般地道：“杀夜，最后的光明，与你不死不休。” 折枝是自愿被封印的，所以月行夜没有耗费太多精力。冰白纯净的幻象化成无数星芒，圣洁的星芒如浩瀚的银河，进入月行夜的掌心。 黑暗与光明同时存在于体内，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月行夜很清楚，不用等黑暗光明决出胜负，在他们激烈的斗争过程中，第一个死的必然是最为弱小的他。他的死会影响杀夜，因为杀夜的大部分力量附在了他的躯体上。 他死，杀夜或许并不会死，但杀夜一定损伤惨重。到那个时候，代表光明的大贤必然抓住机会摧毁杀夜的执念。 黑暗的执念散尽，杀夜就不存在了，从此以后，也不会有月行夜的存在。 似乎不甘心，望着不断进入自己体内的光明力量，月行夜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我一开始就能知道心羽是妖血觉醒，同时又是光明血脉，我就不会给君叙你接近她的机会。” 他微微侧头，淡漠的眼眸注视着君叙。 君叙也在看他，却意外地没有接他的话。 面对将死之人，君叙觉得应该给予一些宽容，比如此刻，他愿意静下心，听一听月行夜最后的遗言。 “我认识她时，你想与她一刀两断，她也想将你遗忘，我是她当时最大的依靠，只要我愿意，你和她在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月行夜轻轻地笑了。 是的，如果他愿意，站在心羽身边的人就不会是君叙；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扰乱心羽的心神，让心羽彻底忘记君叙；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能把心羽带走，从此天涯海角谁也找不见他们。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无法抛弃自己的姓氏，无法斩断自己的血脉，无法像君叙那样追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