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白药井井38(1 / 2)

九回书 言蔬 1188 字 2022-04-27

出了门,阿钰陪着井井在后院竹篱闲散,消食。两人都没有说话,虽还有五日,暂未到启程的时刻,也有些分离的滋味了。

井井想到一句诗词,是描述闺中女子惆怨的。女子的夫君是一个商人,常年羇旅在外。深闺梦里,思君心切,化作缕缕秋风,愁煞娇人。偏偏秋雨飒飒,夜雨直打芭蕉,听得人穿心挠肺,恨不能一夜白了头。

初初看到那些诗词的时候,她只觉得那女子可怜。离人愁怨,没有什么比分离更让人遗憾惆怅,牵肠挂肚的了。如今,却是落到她来感同身受。她也染了那闺中女子的愁怨忧思,不玲珑剔透起来。心经上云: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她不是一个开悟通透的人,自然无那般清净智慧,因是心有挂碍,有所牵挂,才这般惆怅畏惧,害怕得失。说来,她也是俗人,不过,沉浮置身于这红尘万丈,谁又不是个俗人呢!他日能否涅槃未可得知,当下,她确是真真切切希望心中那人此去能早早归来,莫要让她痴等太久。

“想什么呢?”见她痴傻不语,神游太虚的模样,阿钰皱眉,有些忧心她。

井井摇头否认:“没,没有”

阿钰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了,井井被她牵着,不得不停下来,却是低着头,望向地面不说话,一幅有心事的样子。

瞧她半天都是这副模样,阿钰开口道:“阿井,你抬头看我。”

“唔?”井井依言抬首,他怔怔的看着她,眼睛里面,有柔软,有不舍,也有深情。终化做一声叹息。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拥入怀中,抚着她的头,有些难受。

“阿井,你是不是有些怪我?”他觉得她是生他气的。从前他虽也总往外行走,几天十天总能见上一回,有时回来,便也能在家待个数月。这回却是大不一样,朝廷亲派的任务,严肃冒险自不必说,容不得半分差池。又远在漠北,比以往哪一回去的时间都长,三五个月,一年半载,他们是不能相见了。这是有些残忍。

井井仍旧低着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响。他紧紧搂着她,不知作何安慰。感觉到怀中的人轻微颤动,阿钰将她扶起来,瞧见她泪流满面。

“阿井,我……”他心慌得厉害,有些急迫。

“不关你的事”她急切的打断他的话,急急抹了眼泪。她不该哭的。

她是舍不得与他分离,倒也不至于这般柔弱经不得霜打,无看上去那般弱质纤小。她可是要与他过一生一世的女子啊,自觉还没有这般娇弱没甚出息。

井井害怕的,不过是人心的险恶,皇权的圣威,和无常的世事。

这回虽也是正常的生意经商,但到底和以往有莫大的区别。朝廷的官威压下来,哪有思考转圜的余地,再不情愿,也得硬了头皮扛了下去。此事关系两地的交和,稍有不甚,脑袋都不够掉。她最害怕的是这个,最不放心的也是这个。

什么狗屁名利,声名荣耀,全都不是她所想的。她只要与他在一处,与他一处,便处处都好。

她擦擦眼泪,叮嘱他:“阿钰,你此番前去,定要处处留心,不要太牵挂我,我在家中等你。办完事情记得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