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白药井井57(2 / 2)

九回书 言蔬 2779 字 2022-04-27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风好像大了些,这一回,止都止不住。

老三一旁有些着急,随身捧了茶水,他喝了好几口,才稍稍有些缓。

“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他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刚咳完,面色又白了几分,似雪。

“你不是说寻到止咳的良方吗”三当家道。

阿青这才想起来,从篮子中取出一个瓷白的盅,捧过去。老三接过一看,有些失望嫌弃,“炖梨,这有什么稀奇的,不知道下回不要瞎搞,折腾事儿,拿走拿走。”他将盅捧回去,觉得失望又多事。雪梨雪参枇杷,稀奇的不稀奇的这些年捣腾的还少吗,总也不见效果,哪次不是满怀希望又满怀失落,说句大不敬的话,他都觉得二哥受罪。

“这……这…不一样的”阿青小声辩解。

“如何不一样了,你也不是才来一两天,之前那破大夫开的什么破方子,冰糖枇杷,蒸炖各种梨,弄出的花样哪少,哪一样又有半点效果。若不是二哥哥拦住,我老三和大哥早砍了他狗头,全是江湖术士,狗屁郎中,浪得虚名。”

“真的……真的不一样的”阿青小声嘟哝。

“哎呀你下去吧下去吧”三当家挥手让她下去。

阿青将盅收进篮子里。这是自井井那讨来新方法做的,并按照井井说过的多加了一味草药,肯定不一样。她将头低得低低的,提着竹篮子默默退了几步,转身小步离开,连走路都低着头。

“井井说了,这个方法应该会有用的。”三当家不愿意试,她有些失落,顾自嘀咕,不敢大声,却是被一人听得。

“等一下”

阿青吓得一抖,以为自己惹了当家不高兴,不但没停,反走的快,闷头前行,十分胆小的样子,像只小鹌鹑,怕人得紧。

老三反应过来,虽不知二哥哥为何突然更变了主意,见阿青不慢反脚步匆快,越去越远,不免窝火。冲着她的背影便是一阵火气。

“让你慢着你倒是越走越快,偷来的不成!”

阿青反应过来,急匆匆停下来,笨拙全显。老三扶了扶额角。

“还……还有什么事吗?”她折回来,低了头,不敢看人。

“拿过来吧,我姑且试试”那人开口,生病的缘故,声音一向冷月清辉,如珠落玉盘,阿青却是如听天外福音,欣欣喜喜的从新取了捧给三当家,与将才鹌鹑胆小样子判若两人,三当家有一瞬惊诧愣怔。

见他如此盯着自己,阿青羞涩的低低头。

三当家莫名,不过素日见惯她胆小瑟抖的模样,将才那般欢悦欣喜,却是十分顺眼的。

三当家将盅递过去,欲扶那人到一边台子上坐下,那人拒道:“不用麻烦,这样便很好。”三当家只好作罢,在一旁小心照顾。

雪白的梨蒸熟浸了糖色,颜色煞是可爱。虽不是她亲自做的,他却是觉得十分亲切,心中欢喜愉悦。

“井井…”身后阿青突然讶色,看着远处小声讶道,似不确定。

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可不就是井井。

闻言,其他两人亦抬眼看去,这不看不得了,瞧见了了不得的事情。

井井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时,已行到场边,想到后面追来的人,这场景十分不妥。

顿了身欲捡岔路躲避下去,不料这一顿的功夫,后面追上人来,一只白净多茧的手捂住她的嘴直接拖了人闪到石墙后面去了。给人一晃眼的感觉,似觉刚才眼花。

咦,难道自己看错了,将将明明看见有人的,阿青纳闷。

“过去看看”陈寅留苍白着脸,咳了几声。

见身后两人愣愣未反应过来,他将手中东西搁到老三手怀中,径自朝那边去。

老三较阿青先反应过,觉得怀里的盅子烫手,放不放都不是。

乖乖,大哥这是在做甚!

“哦哦,还愣着做什么,过去瞧瞧怎么回事”见阿青还在发愣,老三提高了声音咋呼,有些乱了方寸。

阿青被他震回过神来,哦了哦,忙奔过去。

天嘞,大当家这是开窍开到井井头上去了!

“唔……唔…”

“你干什么!”

井井好容易挣脱那捂着她的手掌,靠着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喘够便被人提起来,脖子又是被人掐住,紧着一把刀又压在侧边,她咳呛的眼泪出来,那人欺近距离,俯视着她,就像碾死一只蝼蚁那样轻而易举。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井井想骂娘。你倒是放手让我跑啊。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井井说了最狠却最没用的一句话。

闻言,那人好笑。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果然不负他那点赏识,死得其所。

“觉得自己死的冤是不是。那便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再告我的状。”他宣告她的结局,井井闭了眼睛等死。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井井连忙睁了眼睛。

“阿青,救我!”井井几番挣扎,欲逃魔掌,却被那人用肉身阻在墙间,她太不是他的对手了。

“大……大…大当家”

阿青有个毛病,一急说话就结巴。

“滚!”他对阿青呵斥。恐拖延下去误事情,顾不得阿青在一旁便要对井井下杀手。阿青被大当家杀意浓浓的样子吓傻,两腿直打哆嗦,迈不开步子。

“快去找帮手啊!”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阿青已是没了主意。井井双手抱住那人拿刀的手,死都不放,还要分出精力来提醒阿青,着实累人。

那人费力抽胳膊,如何都抽不出来。井井铁了心不松,松开她就死定了。

死活抽不出手来,他一冷脸,用身子使劲将她压在墙上贴着。井井疼的额头冒汗,胸口骨头要碎完整掉,只吐得来气,纳不进,瞬间白了面色。

糟糕,这个时候犯病了,天不给她活路!

井井紧紧抱着那人的手臂,终归是力气越来越涣散,力不从心,额头上虚汗渐渐融成豆大的汗珠。

阿青怎么还不回来。这是井井意识涣散完全前的想法,心头十分不甘心。

那个始作俑者趁机将她提起,退了两步,一掌击在她的胸口前,本来杀意重重的,却在贴近之时突然敛了力道。虽如此,已是来不及收回。这一下去,她必伤。

井井被他掌风推去两米多远,瞬间咳出血来,动弹不得。

那人立在原地,有些羞愤,碰到她的那只手就像碰了蜂尾一样,麻,疼,总之不像自己的。

明明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将她打的半死。虽初心并不是故意,意是在杀了她,他却还羞愤,好生没有天理!

又羞又恼,他将刀握了起来,已蓄势,欲直取她的命,却抖的厉害。脑子头挥之不去那一幕。越想越觉得手掌发麻甚至发木,没有气力。

走近一步,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她的生死尽在他的一念之间。终还是举起刀,满满杀意。

井井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刀刃隔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