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次在集市上回来了，带了几十文钱，本来是想给她娘的，但还没给的时候被她娘王氏看到了，王氏当时就抢了过去，谁她偷了家里的钱。 她赶紧解释了，王氏就把钱收了，然后想起她编的那些草绳，这几天就逼着她编。 编制草绳，说是绳，但都不是，那绳的部分都是蝈蝈，蚱蜢之类的小东西，特别费手指。 马月娥之前是得空了编，虽然也累手指，但没有定量，而且不得空的时候，做些别的家务事，也算歇了。 现在，是家务也得做，东西还得编，而且还要编够多少个。 还说要赶到下一个集市了卖。 马月娥说过是花梦月帮她卖的，王氏理所当然的说：“那就还让她卖。” 哪能还让人家帮忙呢？马月娥是开不了口的，但她也知道她娘那种心思，劝不了，她就想着，怎么能不再麻烦嫂子——是的，她就叫嫂子，没像叫大嫂二嫂那样带排行。 她想着，只要下次去镇子上赶集的时候，不遇到花梦月就行了，而这之前，她但愿嫂子别回来，要不然…… 没有不然了，花梦月回来了，不光回来，还来了。 花梦月很少来马家的，这次来，当然也是因为九月九是重阳节。 她说过：逢年过节，不会短了礼数，这是分家时候说的。 重阳过的就是老人家，她送的也不是多贵重，就是一些点心，不是她做的，是她买的——她做的这次不好带出来，夫人不待见她了，她很多事，就不那么顺。虽然不影响整体工作，但小事情上，也不方便。 不过不论是她买的还是做的，拿来，王氏也不会轻易就给她好脸儿：“说是逢年过节有礼数，可是不值钱。” 花梦月说的理直气壮：“我家穷，没钱。” 这是众所周知的，但王氏不放过她：“没钱还能起院墙？没钱，老大老二添孩子的时候，你还一家给三百文呢！”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花梦月就给她算算：“对啊，就是因为没钱，只起了个石头院墙，里面半间房都没盖，还是那一间半（正屋算一间，厨房算半间），大哥二哥家那是添了孩子，都是头一胎，攒了很久的。” 王氏听她这么说，立刻想到过年——既然这么会攒，那过年的时候，她会拿出的不少吧？ 花梦月这边说完，就要走人。——管她嫌不嫌弃，她的礼数到了。 “哎，花氏你别走！”王氏这次叫住了她，开始找茬：“就你一个回来了？马老三呢？” “云哥不是你儿子啊，连名带姓的叫呢？”花梦月不回答，直接岔开了话：“礼数是我和云哥的礼数，您要是不尝尝，下次吃到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您不觉得可惜啊？” 花梦月是好言好语好客气，主要目的就是赶紧出去。 她是真不想和王氏说废话，说多了自己都被传染傻了，而且这次，她是真没让马云飞在外面等她——她说了李府要用一些山珍野味，让他去山上猎一点儿，所以他紧赶着就了，因为后天，就是正重阳。 王氏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点心，包装就是油纸，但上面有镇子上点心铺的字样，她又想拦下花梦月，又想吃点心，一时犹豫。 马月娥就趁着这机会给花梦月开了门。 花梦月冲她笑了笑，就要出去，眼角瞥见她的手，随口就问：“你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