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月看他脸色不对，伸手扶了他，说：“便宜那是肯定是，便宜多少呢，是打九折还是打六折？” 说话间手上已经摸到了马云飞手里，冰凉。 可惜她的手也不热，是体质的原因，她的手就没很热过。 王氏觉得九比六多，就说：“打九折，你写上！” …… 添上一条，不难，花梦月自己就添上了：“在马云飞做屠户贩卖散肉期间，马王氏前来购买散肉，一律九折优惠。” 写完又解释了一下：“婆母，不是不写娘亲大人这种称呼的，关键是会被别人分不清，比如拿着合约的人，你是我的婆母，上面写的却是娘亲，那就成我娘，这样不规范工整，所以写名字是最保险的，怎么都不会错。” “哦，”王氏还很认同的点头：“说的有理，那我签了吧。” “您签了也带表不了公爹那一份儿，您帮着劝劝公爹，让他也来写一下，不费事的。”花梦月把印泥盒递向她：“或者您让公爹按个手印也行。” ——也能生效。 不过这一句她就没说出来声音了。 王氏犹豫了一下，花梦月却伸手指了一下院子里，有野鸡野兔还有新腌的肉条……她拿了印泥盒，拿着那纸就往门口去。 花梦月抬手，把在她手里干焐不热的马云飞的手夹在了腋下。 马云飞一愣，感觉手指触感不同，顺着看过去——自己的手那么大，媳妇儿的胳膊那么细，尽管穿了夹袄，但这手臂，也不能全部遮住他的手，此时这么一夹，他的手指就碰到了在腋窝前侧的…… “你干啥了？” 门口忽然响起哐嗵一声，夹杂着马庆田的怒吼。 王氏靠在门上，手上拿着两张红了一片的纸，一脸悲愤：“你倔着有啥好处？你也不为这个家想想，我不管，反正，我是签了！你这手印也按上了，你也赖不掉了！” 花梦月抬头看向马云飞：“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话比用其他话宽慰他有用的多——你和他们不一样，立见区别。 马云飞捂了一下胸口，堵漏似的：“嗯。” …… 王氏被推了一把，但她一点儿都没耽误正事——印泥扔了，纸是紧紧的牢抓在手，都抓皱了，但上面清晰的五指手印，两张纸上各有一半。 这门挺硬实的，摔的她骨头疼，但她不仅此时有肉吃，以后也有肉吃了，这都是她的功劳！想到这儿，她瞪了一眼马庆田，不识好歹的东西！ 马庆田被她气的不轻，这臭婆娘！啥都不懂，啥也不知道，就敢按着他的手印，这还得了？以后要是…… 没等他想以后，王氏已经把那两张纸送过去了：“老三，你看……你看不懂，花氏，你看看。” 王氏是想到刚才往上添那新墨的字的时候，是花梦月添的，就估计着马老三不会写，不会写就等同不认字，她递了一半转手给了花梦月。 花梦月接了之后，给马云飞：“云哥看看，可还有要补充的？我去捡印泥，让婆母也压一下手印，这样公婆的都有了，方算事了。” 说着，她去门口捡印泥。 马庆田脸色铁青，却没有进来，自始至终也没有对马云飞两口子再说什么。 “公爹，”花梦月很客气的叫了他一声：“您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不想拉下脸来做，这样，算是我做了恶人，主动提出的，您可以撇清了，不用装这副样子，反正我和云哥不需要。” 都已经事了了，再说什么不想不愿不舍得，都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