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月十三，他连续五天天天来，花梦月本来是想看看他能这么来几天，每天啥也不干就只在这儿，也不蹭吃喝，就图刷个存在吗？ 及至中午他要回去的时候，对花梦月作揖行礼：“师父，我明后三天都要出去给人做席面整桌，可能来不了了，还请您见谅。” “别，我当不起。”花梦月错开身，不受他礼。 开玩笑呢，什么都没有，怎么就师徒相称了？真当是随口说说跟过家家似的？ 蔺热饭一脸委屈的看她：“师父，您别这样，我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那就让你哥来提拜师礼，这种事，一般都是长辈出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上几句就做数了的。”花梦月也很无奈：“我不是为难你，行规总是不能破的。” 其实无论哪行，拜师入门学艺，都不是碰碰嘴皮的事，就算后世教育系统相对完善了，通常入学还有仪式的不是？ …… 蔺热饭很是失落的走了，马云飞有点儿过意不去：“这孩子挺好的。” “你别是看着他想起你当年了吧？”花梦月笑道，并不很赞同。 “不是，是我想到了你。”马云飞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很机灵，也这个年纪，也……” “打住！”花梦月叫停：“我是个姑娘，和他不一样，不能类比。这事我心里有数，以后再说。” 要是那天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这般清醒，早几天前花梦月就果断拒绝了——因为没得商量，全凭自己拿主意，所以花梦月想要看看蔺热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现在却有点儿……不好说出口了。 人家都天天来，连续了几天，现在拒绝，有点儿作。 翌日，蔺热饭果然没来，花梦月松了口气。 刚吃过早饭，马月娥来了：“嫂子，你去镇上不？” “你要去？”花梦月正在和面，准备做汤圆。 “明天镇上人会很多，要是不买东西明天去玩玩，要是买东西，最好是今天去。”马月娥说：“我想买东西去，嫂子需要捎带吗？” “我以前是不是没过过正月十五？”花梦月笑着看她，手上没停，面团揉的很有劲道。 马月娥一脸纳闷：“不是啊，嫂子你咋问这个？” “你看，你买个东西，还要给我解释一堆，好像我都一次过正月十五一样，我是不是以前很傻，啥都不知道？”花梦月确实是头一次过正月十五，这点儿没说的——她来这儿的时候是四月初。 但是原主可在这儿过三年多了，这还头一次呢，那以前，是得多穷？连个十五都过不起？ “以前……我和嫂子没这么熟的……” 马月娥说到这个，莫名有点儿心虚——她以前只觉得三嫂软弱不已，过不好日子也帮不上三哥，甚至连院子都守不住……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三嫂好厉害的？ 这念头一起，她竟然有些茫然了，再看花梦月的眼神，就有些许敬畏。 “是啊，以前不熟，所以不知道，”花梦月笑了一下：“我也确实是头一次过十五，还不知道这些呢，你等我一下，我这就活好了，一会儿让你哥拉着车去，要买的东西多了。” 马月娥心里一松，脆生生的应下：“哎。” 她刚才真以为嫂子生气了——好像也就是从去年这个时候起的吧？她觉得三嫂好厉害，然后三嫂也确实很厉害。 “你不怨恨我吗？” 花梦月看她发愣，就问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