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悄悄抬眼看了一下花梦月的表情，她心里觉得嫂子是不太高兴的，但又看不出来什么，所以她压着不安，也不敢多说什么。 花梦月觉察到了，抬头对马月娥笑了一下：“小娥，人家马仙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得感谢一下？” 马月娥一愣，感谢……对于仙姑，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给钱吗？那个太直接了，不太好，她想了想，让春草去拿了她的针线奁。 “仙姑受累，我也没什么能拿得……”马月娥刚说到这儿被花梦月拽了袖子，她立时止声，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自贬这种话不能当着面说，她就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了：“这个百宝囊是我新做的，想来，您用着会很合适的。” 那就是一条腰封，只是有暗袋，上面又绣了大朵的花，层次间正好掩去装东西之后的凸起。 马月娥稍微展示了一下就递给马仙姑了，一脸轻柔笑意。 马仙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说话斯文客气的丫头是那个以前总低着头，话都不敢说一句的马月娥，马家小幺！ 真是完全不一样了，且不说衣着装扮，单就言谈举止，和以前大不一样——明明脸还是那张脸，衣服也没有什么大变样，只不过是裙子更长了点儿，头发半挽，不是以前那种揪儿，就好像是另外的人。 马仙姑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还在盯着人家看，急忙低头道谢，然后看手里的百宝囊。 “哈，仙姑也是性情中人，耿直豪爽，不用这么拘谨，我说了，咱们是朋友。”花梦月一声轻笑，缓解尴尬。 她倒是没想到马仙姑会看马月娥直了眼，难道不是应该因为这个百宝囊吗？当然了，这个实物肯定是没有一百个口袋的，但九就是众数了，所以这九个囊袋围的一圈也满满当当。 这是她从孙氏那儿收来的绣片，给马月娥练手的，她倒是也大方，一出手就是个新做的囊袋。 马仙姑捧着腰封，又说了会儿村里的琐事，然后才走。 花梦月让夏雨去送，对马月娥直接叹气一声：“你听出来了没有？她说话是想到哪说到哪儿，只分先后不分主次。” 马月娥站在下首，半低着头：“是。” “抬起头，这么站着你不嫌脖子疼？”花梦月好生无语：“哪儿学的这些虚礼，坐下。” 马月娥又说：“是。” 然后才坐下了。 “是什么是，让夏雨跟着你几天。这才多久？连两个月都没有呢，你就这样了？”花梦月是觉得需要有规矩，但这种的不算——这叫刻板，这样能把自己累死，而看到的人还觉得你应该如此。 马月娥脸白了：“嫂子，我觉得春草说的这些，没有错。” “我也没说她错了啊。”花梦月觉得好笑：“我只不过是让夏雨再教教你活泼，十几岁的小姑娘，死气沉沉的，刻板迂腐像什么样子？你在外人面前，怎样我都不说你，只眼下在自己家里，我才和你说说，刚才马仙姑那些话，那些该听那些该忘？” “哪……”她不知道。 她刚才全听了，觉得都差不多。 眼看马月娥的眼神要往春草那儿去了，花梦月先行点名：“春草，你说说。” 春草一哆嗦，她已经觉察到夫人不满，尤其是小姐还总是问她然后听她的，她也没办法啊，小姐不知道的太多了，她哪句不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