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万利安在客房里醒来，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马十二，他撑着头：“什么时辰了？” “你睡了两个时辰。”马十二合上手里的账本：“我给你汇报一下，上个月《如怡》总销量超过一千册，纯盈利八十九两，这是减去人工费、物资费、损耗之后的纯收入，相比于上上个月，提高了两成，反馈最多的还是段子。” 他管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说起来，门清。 万利安起身靠着床柱：“有你在我就不操心，反正我也不懂这些，就是一听，我刚才迷糊中好像听到你在说谁的婚事，还吵起来了是不是？” 马十二皱眉看他：“醉了还能听到我们说话？说的是我小姑，她喜欢新科解元多年，未果。” 万利安说：“写在《如怡》上，你看他反应。” 马十二不赞同：“舆论之下的东西，没有了真心，就算最好这事成了，也未必是善果，还是不要了。” 这种方法他和“娘亲”以及楼润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说过要这么做，其实就是见过积毁销骨的利害。 “我发现你真是很了得啊，我今晚不回去了，和你彻夜畅谈。”万利安对他越来越好奇了，这几个月下来，自觉是熟甚，可以聊些更深的。 马十二不置可否，反正，他这小身板肯定是要睡的。 晚间，万利安果然住下，但过了二更，马云飞就敲门来接马十二去睡觉，说小孩子晚睡影响长身体，跟本就没有借口可言。 …… 八月十七，马十二生日。 花梦月没给他大过，只自己一家人，做了一桌子的菜，不分上下，只论亲疏，给他过生日。厨房还特意做了蛋糕，花梦月亲自打的鲜奶油，手都要累断了，只不过蜡烛就相当凑合了——毕竟是贡品，她能弄到就已经是托了万家的福。 眼看着蜡烛一摆，马十二就嫌弃了，花梦月立刻解释：“这是贡品，你知点足，别挑剔了，现在都是蜜蜡和树蜡，人工蜡还要些年呢，能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不错了。” 万利安拿出一个木匣：“你看大家都那么熟了，这礼物我就送的讨巧，你不准说不喜欢。” 马十二压下嫌弃的神色——本来嫌弃就是装的，他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但对于万利安，这就不一样了：“你能跟我娘亲比？我娘亲做什么我都不嫌弃，你这是什么？不够好看的话，我可拒收。” 万利安说：“也是贡品。” 说着，他直接打开—— 花梦月跟着凑了一下——伸头看。 待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她直接伸手拿了过来：“我喜欢，真是难得一见，我以前还收藏过很多版本呢。” 是套娃。 现在这个时代，当然是少见，就算是贡品，怕是也不多。 马十二立马借花献佛：“娘亲喜欢就好，能见到娘亲笑的这么开心，我也开心。” 万利安倒也十分识趣，转而笑道：“夫人喜欢也是好的，说明我这礼物没挑错。” 马云飞说：“你都不曾对我笑这么开心。” “怎么没有？你忘了上个月你喝醉的事了？”花梦月正看着里面最小的那个，被马云飞这吃味儿的话给激了一下，急忙说：“别这么小气，这东西可是黑河那边的，咱们这儿真的没有。” 马云飞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产地，彻底冷了脸。 万利安也没想到，花梦月如此广博文渊，但他看马十二反应平平，便没直说。只在饭后，马十二单独在桌上，他才说：“你娘亲，是不是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