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梧桐下(1 / 2)

揭开红泥封盖,酒香扑鼻而来,慕白抿了一口,入口不烈,甚至带了点甜味,咽下去之后却余味悠长,口齿间都盈满它绵长的味道,慕白忍不住又抿了一大口。

慕白在玉城军中的时候也曾和他们一起饮过酒,军中的酒不是这样软绵绵的酒,全是最烈的烧刀子,一口下去整个喉管唇舌都是那烈烈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感觉,北风呼啸也感觉不到寒冷。

季斐仰头就着酒坛饮了一大口,桃花眼半眯起来,潋滟着波光,看着慕白小口小口的啜着,笑道,“这酒入口就像果酒一样,甜甜的,后劲却很足,你别喝的那么快。”

慕白轻轻浅浅的一笑,酒香却绵绵密密的绕进眼睛里,说不出的动人,转头瞥见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伸手想要摘下来,季斐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既然送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

“可是这是你娘亲留下的,我……”季斐却已经转头去寻下一只酒坛子了,慕白低头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言。

季斐抱着新的坛子揣在慕白怀里,“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慕白也低低的笑起来,用自己的酒坛子碰了碰他的酒坛,“不醉不归。”

两人就这么就地坐在梧桐树下,旁边是挖开的埋酒地,横七竖八的放着几坛子秋露白,两人一人抱着一只坛子喝着,慕白眼底已有醉态,月色下双颊泛起嫣红,万缕千丝的绕进眸子里。

“阿斐,你娘亲她,是怎么去的?”慕白觉得有些冷,自觉地向季斐那边挪了挪。

“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那时我才两三岁吧,还不大记事,只朦朦胧胧的有一点印象,我记得我娘亲是个很活泼的人,时时刻刻都闲不住,喜欢恶作剧,时不时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不会诗书也不会做针线活,给我缝的小衣服针脚全是歪七扭八的。”

季斐说着笑了笑,眼底浮出淡淡的温柔神色,“可是她每次看着我的时候,却是很温柔的。那时候娘每每闯了祸,我爹板着脸假装生气,,但是只要我娘一撒娇,我爹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有时候闯的祸太大了,真的将我爹惹得生气了,我娘便哭,这一招百试不爽,只要我娘一哭,我爹立马没辙,变着法哄她开心,哪怕明明知道她不过是在撒娇装哭罢了。”

“我那时候不知道,原来我娘身体一直不好,我爹那时候还是季相,几乎找遍了天下的名医也没有用,我娘还是走了,我爹从此便辞官隐退,带着我回到我娘的家乡去,每日里不过看看书下下棋,再也不管这世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