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勇气一点一点消失，心酸一点一点膨胀，终于委屈地哽咽：“你真要打断我的腿吗？”

蓝冰月无奈地叹息，起身将她背在身上，脚步愈发坚定。

“既然如此，就一起走吧。”

莫雅的客房中，水穆涵面无表情地坐着，身旁的亲卫胆战心惊，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他们从未见过太子如此模样，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令人难以亲近，甚至不敢直视。

蓝冰月刚踏进房中，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浓烈杀意。抬头看了水穆涵一眼，不慌不忙地将莫雅轻轻放到床榻上，随后安安静静退出了客房。

莫雅本就嗜睡，大病之中精神更是不好，兴奋地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就会周公去了。

看着雅儿在那杀手身边竟睡的这样香甜，水穆涵心中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乖顺地趴在他的背上，嘴角居然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就连他，也只有在儿时玩耍的时候才那样亲密的背过她。如今，连回忆都一起被玷污。

双手紧握，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追出客栈，不顾身份地拦住蓝冰月去路。

“你带她去哪了？！”

看着一向雍容典雅的太子失去仪态的模样，蓝冰月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怜悯。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

“走走而已。”耐着性子，如此答到。

心很痛，痛的要滴出血来。

他本来以为可以控制，本来以为可以忍耐，可当眼睁睁看着她自然地趴在他背上，他温柔的将她额前发丝理顺，他猛然意识到，他错了，从独自离开圣境开始就错了。如果这一次，他仍旧无法将雅儿带走，那么……他永远都只能是那个亲切却疏离的“太子哥哥”。

“我答应你。”

“什么？”

水穆涵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重复：“我答应你，一旦即位便立下诏书将帝位让给你。”

蓝冰月恍然大悟，他原来竟是将他的一句戏言当真了。他竟然，真的选择了那个只会惹事的丫头。

一时间，他竟狠不下心直言拒绝。

许久之后，久到他以为他的条件将那杀手打动，久到他快要窒息。

那个杀手只是握紧了鬼吟剑，从他身侧走过。

然后，轻轻的三个字被风带入他的耳朵，让他近乎崩溃。

“对不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