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冉给自己壮了一下胆子，走到婴儿床旁边，却发现被窝里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婴儿。那是一尊佛像。那佛像的眼睛凶恶又贪婪地盯着前方，嘴巴长得老大，牙齿在灯光的作用下闪着白光。程冉不敢再看，转过头，听见角落里传来有东西爬行的声音。

是什么？程冉感到又焦躁又不安。他想从门口再退出去时，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出路，他进来的那扇门，根本不存在。

他只好呆呆地站在灯下面，想借此获得一点安全感。而角落里的那东西声音越来越大，离他也越来越近。当那东西爬到灯下他一看，就吓晕了过去。

那哪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孩子。身色铁青，血管在身上若隐若现，它长着嘴巴，口水还在嘴里不停地流出来，眼神泛着异样的红光。它看见程冉就开始笑，笑完便开口叫：“爸爸。”

程冉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一团影子似的，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五官，也无法从镜子中看见自己的样子。但是当他回到自己家里时，发现另一个自己，正抱着小兮一起看电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跑到小兮的面前提醒她，她却像根本看不见他一样，只是打了个哈切，向假程冉的身上蹭了蹭。

程冉终于忍不住了。他叫骂着，但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并且他马上发现，只有在晚上，自己才有一段时间是可见的。

于是便有了小兮描述的那一幕，其实在她所说的跟踪的人，并不是什么怪人，而是程冉。而他在小兮面前，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手舞足蹈也是想要她能够明白不对劲。她确实明白了，但对象却搞混了。她将程冉当成了恶鬼，告到了日夜斋。而真正的恶鬼，却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潜伏着。

程冉的故事讲完了，我听得云里雾里，想开口说话，嗓子却难受的要紧。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不太相信。程冉和小兮的经历摆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故事。我也明白总不可能大家只是想骗骗我。但我真的希望小兮突然跳出来，问我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还没回过神，原木便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好听：“请问小兮小姐现在在哪里呢？”

程冉有点懵：“我说过她去世了。”

原木摇摇头，盯着他：“不，我是说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