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院中，安然手拿着酒壶，步履阑珊，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和李素儿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同时还不忘转着圈圈，像极了在玩耍的小孩，只是那满是魅人笑意的眼底无尽的凄凉和哀伤无处可藏……

“然儿你醉了，看看你的步子，要是等下摔了我可不会拉你！”李素儿趴在一旁边喝着手里的酒，边看着安然边迷离的说道。

安然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对于李素儿的话也不理，只是这样转着，好像这样天地就是在自己掌握下了，它会随着自己没了往日的样子，虚无缥缈……

果然，没多大一会，只听见砰的一阵脆响，安然就应声而倒，扑倒在地上，感受着头脑的晕眩……

闻声看去李素儿酒立即醒了大半，忙提步而去，拉起安然，只见她手上已是血红一片，竟是被那些个破碎的酒壶划开了一个口子……

一动不动，安然死死地盯着那个摔破的酒壶，半响回不过神来，只是嘴角浮起了一个凄凉的笑意，嘴角的幅度渐渐扩大，阵阵笑声渐渐明朗，融入了这一方天地。安然笑自己的不明不白，笑自己的‘水性杨花’，笑自己的不清不楚，笑自己的无能为力‘安然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渴望的平静生活来临的时候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这样的你又对得起谁？’无边际的疼痛和疲累袭上了全身，最后独留一个‘冷’字……

“要哭就哭吧，哭过了会好过些！”伸手扶住安然，露出一个淡笑李素儿小声的对着安然说道。这个弟媳初见便让她格外上心，冥冥中两人似乎早已认识，她为她心疼。

忍耐已到了尽头，抬手抱住李素儿，安然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人见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着她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也不管一手的血渍染了她一身。

似是被安然突如其来的释放吓到，李素儿楞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头算是真正的清醒了，一边轻拍着安然的背，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是因为暮王吗？”

听到这里安然手上的力道再紧了一紧，感觉更加无助了起来，哭得更是凄惨，断断续续的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我不知道……”

“那……你爱那个人吗？”

“爱吗？但是我的脑海里没有这个人，我发誓我没见过他，但我又感觉我曾经好像对他有过什么感情，而那份感情又好像已经映在了我的心里，扔也扔不掉，忘也忘不了，大嫂，我的心好疼、好闷，好像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我感觉有两个我，我不知道她们谁是真正的我，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素儿皱着眉头心里也是刺痛一片，抬头把要流出来的泪水生生的忍了回去，故作轻快地安慰道“你怎么会是要死了呢，没有的事，不要瞎想……你不会死的……”

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炎灏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怜惜在此刻又再一次的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无尽的怒火，不可饶恕！安然你这辈子休想从我身边逃走，我一而再的退让姑息竟然换来的还是你的背叛，映在心上了吗？哼，那就给我好生的记着吧！

转身，炎灏不再有任何的一点留念大步离开了这里，也只是片刻，身后的那一片漆黑彻底的淹没了他的身影，只剩下小院微弱的灯光还有安然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让这个夜来的有些凄凉骇人……

“那炎灏呢，你又是怎样看他的？”半响，李素儿再次开口道，只是这次语气带了些颤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轻搂着安然，李素儿在问话的时候的确是怕了，怕安然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怕安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炎灏动过一丝真情！他明白炎灏，在他神志不清的那段日子里就曾明白，那是一个将大爱大恨做到了极致的男人，那样的他要是得不到安然的爱，知道安然骗了他的感情，那安然以后或许要在地狱里过活了，这样的人儿，怎么可以受到那样的结局呢，那样的结局她又怎么受得住？

听见李素儿的问题，慢慢的安然呜咽的声音小了，泪也只不过时不时的掉落一两颗，眼睑轻动，安然没有立刻就回李素儿的话，似在思考……

他宠她爱她，把所有她想要的，世上最珍贵的想尽千方带到了她的面前，而自己也是依赖他的，但仅仅只是依赖吗？

……

“我恨他……”半响安然抬眼看着李素儿这样坚定的回答道，李素儿愣了，不晓得为什么她对炎灏有的竟然是恨，哪知询问的话又被安然打断……

“也爱他……”抬眼看了一回天，不想让自己的泪在留下来，安然满是嘲讽的笑着又继续说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可耻的女人素儿，我爱着他但也恨着他，恨不晓得从何而来，爱也不晓得从何而来。这样也就算了，但可笑的是我心里好像还装着别的男人……像我这样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女人是不是不配有爱那么美好的东西？”

终是没忍住泪水，还是让它掉落了下来，李素儿看着安然充满了爱玲，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回道“你怎么会是那样的女人，你很好，安然，相信我……什么你都会有的……”说着，李素儿伸手在安然的身上轻轻一点，看着安然慢慢的闭上眼，最终昏睡过去……

今天已经够了，你承受的已经够了，好好地睡吧，你的那些疑问我来帮你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