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野掀起眼皮，对上白通认真的眼神，目光一顿。
他挪开视线：“什么事？”
白通轻声道：“有什么话记得早点说。”
“等离开人间，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叶野反问：“那你呢？”
“刚才的话为什么只说了一半？”
白通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是成熟懂事的大人。”
“刚才不是个好时机，这两天我会找机会告诉温轻的。”
叶野看着他，抿紧了唇。
白通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轻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便是白通和叶野面对面站在走廊上。
他收起一颗留给江言的种子，慢吞吞地朝着他们俩走过去。
要怎么解释这些种子的由来？
还没走到他们面前，白通便看到了他的手，问道：“找到种子了吗？”
温轻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伸手把种子交给他：“哝。”
白通看着他掌心的种子堆，沉默了会儿，说到：“居然有这么多？”
温轻顺着他的话，干巴巴地说：“对的，可能就是因为多。”
“所以我们刚才很远就看到光了。”
白通应了声，接过种子，收进空间。
温轻呼出一口气，幸好没有追问下去。
他转念一想，那三楼的那一枚种子被谁拿了？
公寓住户么？
.........
叶野鼻翼微动，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香水味。
离温轻越近，香味越浓。
温轻没有用香水的习惯……
是刚才门后的人。
叶野皱了周皱眉，走到温轻面前。
温轻一抬眼，便对上了叶野的眼睛。
叶野俯身，缓缓低下头，在他口罩边嗅了嗅。
口罩上也有香味。
温轻感受到叶野的发丝拂过脸颊，有点痒。
他没有躲开，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渗出口罩，拂在面颊上。
叶野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
“叶野？”温轻喊了一声。
叶野可以清楚地看到温轻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自己。
他脸颊不可遏制地开始变红。
温轻的夜视力没有那么好，看不到叶野的脸颊变红，只能勉强看出叶野的有点不对劲。
“叶野？你怎么了？”他又喊了一声。
叶野没有任何反应，白通走上前，一把把人拉开，对温轻说：“走了。”
温轻跟着白通往前走，走到亮一些的地方，又偏头看了眼叶野。
见他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温轻忍不住问白通：“叶野怎么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通瞥了眼叶野泛红的脸颊，随口说：“高中生，青春期躁动。”
温轻：“？？？”
叶野：“我是准大学生！”
温轻：“......”
............
他们没有直接离开这幢公寓，而是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了一遍，没有在楼内遇到任何一个玩家，也没有找到第二颗种子。
以吉祥饭店为中心，温轻跟着白通和叶野在附近搜索五个小时，加上江言给的种子，一共找到了二十枚种子。
大概这是因为吉祥饭店所在的区域，除了副本刚开始时门口的打斗，温轻没有再遇到其他玩家为了争夺种子大打出手，只看见几具尸体，以及奔跑搜寻的背影。
“已经五点了，先回去。”白通开口道。
温轻偏头问他：“不找了吗？”
“先回去休息，”白通抬眼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天应该不会亮了。”
温轻脚步一顿，微仰起头。
以往这个时间点，天色应该逐渐要开始变亮了，可现在还是黑漆漆的，没有丝毫光亮。
温轻恍了恍神：“天会一直黑着吗？”
“不会，”白通走向宿舍大楼，低声分析，“或许第二日就好了。
“神六日创造，七日安息。按圣经的说法的话，第一日是创造天地和光。”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温轻脚步顿了顿。
叶野追问：“圣经第二日创造了什么？”
白通想了想：“空气。”
“空气？”叶野皱了皱眉，“难道这个种子能给我们空气？”
“所以得到种子的玩家才能活下去。”
白通瞥了他一眼：“那是圣经的说法，第二日创造空气。”
“上帝只有一个，我们面对的可是三个神。”
叶野抿了抿唇，看向温轻：“我家没有宗教信仰，所以对鬼神之类的东西不清楚。”
温轻眨了眨眼，笑道：“我也是。”
“我也不太清楚。”
他在现实世界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
叶野看着他含笑的眉眼，屈起手指，缓缓说：“那我们俩还挺、挺……”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温轻听不清楚他最后几个字，茫然地问：“挺什么？”
叶野想说挺配的，挺适合在一起的。
但是对上温轻清澈的眸子，这些话仿佛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叶野终于挤出四个字：“挺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