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楚了凶手的样貌？”程戡轻声询问。

叶萝小聪明耍得很溜，她借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缉凶了。

叶萝冷脸反驳张立行：“我不是在教张判官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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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光的狼眼？叶萝觉得这种形容就很具有个人色彩了。

受害者常因受到过度的惊吓而夸大凶手的凶相，最终造成其描绘的样子与凶徒真实的模样有不同程度的差别。叶萝以前给犯罪学教授当过兼职助理，对这方面多少有点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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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几乎等同于当众宣告：妇人的清白已然被凶手给玷污了。但实际上，凶手根本就没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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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叶萝可不想要这种台阶。

古代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张判官连番催问，不给妇人喘息的机会就罢了，竟当着在场众男人的面儿，直接给妇人扣帽子说：“在凶手对你施暴的过程中……”

马氏当然知道张老汉风糖饼，他家的饼在酸枣县远近闻名。她也爱吃，从小吃到大，圆圆的巴掌大一块饼，层层酥脆香甜，吃的时候感觉满足，吃完忍不住回味，长时间不吃还会分外想念。

在得知妇人姓马，是酸枣县人后，程戡便叹他有位表兄也是酸枣县人，最喜欢吃张老汉风糖饼。

马氏摇了摇头，“那些车夫大多都戴着帷帽挡风尘，我上车的时候没特意去看他的样子。出城之后，他跟我说车里有茶可以解渴，我喝了之后就晕了，再醒来就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后来天渐渐黑了，车里光线不好，我当时哭得太厉害，没瞧太清他的样子。

但我没被他怎么样，他没碰我，他半路改了主意，放我出来传话。我只记得他长了一双很凶狠的眼睛，冒光，跟狼眼一模一样。”

“不急着答，先把茶喝了，听你嗓子哑得严重，当时很害怕吧，为了反抗喊破了喉咙？”

“当下每一个线索都很重要，但说无妨。张判官也急着破案了，不会跟你计较。”

张立行在闻言之后，却深信不疑，立刻命人通知下去，重点搜寻中等身高 、赶着毡车、长有一双狼眼的男人。

妇人惶恐地接过茶，唇微微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戡又先发话了。

“不自量力！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敢挑衅我？”张立行讥讽罢了，便说自己的条件，“我若赢了你，你和你娘都给我磕头赔罪，滚出开封府。”

想到风糖饼，不禁思及自己的家人，马氏心里便渐渐暖了起来，情绪也镇定了许多。马氏便主动和程戡讲述经过，她今天下午想从东京城雇车回家，刚好遇到凶手询问，听他价格便宜一半，她便毫不犹豫地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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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戡如此一说，让本来已经准备发火的张立行，只得把话咽回去。

在场的其他人都同情起妇人来，她刚经历危险，虎口逃生，张判官刚才的问题确实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有话说？”程戡注意到叶萝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戡突然插话，掐断了叶萝后续未说完的话。

“那我就妄言几句，我觉得张判官这样寻凶是寻不到的，”叶萝见张立行要张口反驳，立刻抢话道，“我猜张判官肯定会不服，瞧不起我这个无名小卒说的话。不妨比一比如何，看谁先找到凶手？如果我先找到，请张判官当众跟我道歉。”

叶萝一句话堪比凶手放狠话，四周第三次安静了。

“你——”

张立行被叶萝的话打得措手不及，他气恼瞪叶萝，竟一时语塞。

是他自己说他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那就快让她长长见识吧。

叶萝应允，跟张立行道：“那我很期待抓到凶手之后，我吃两碗米，张判官便吃两碗多盐的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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