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就进武校啊姐。我们那种农村家庭，学武是条出路。武校虽然苦但学费低，学费高的我们上不起的。我这剪辑还是自己赚了钱之后报班学的呢。”
这一点上，廿七和他特别气味相投。
大章吃了一嘴狗粮，酸酸地：“我不会，我没驾照。”
廿七还以为没信号了，按住：“喂？喂？听得见吗？拍到没有？”
廿七跟着无人机回来了。
视频发过来，三个人电话讨论之后，上传了第一个视频。
蓝牙耳机里很安静。
本来就是飞上来的，能上来就能下去。
总之后来又换不同的空地，找干净的雪把这个镜头拍了第二回和第三回，取的素材才让大章满意。
镜头从高空俯瞰，看他飞檐走壁，在林梢飞驰。空中的雪都因他的疾速穿行被荡成了一片雾。
“那粉丝肯定以为就是假的啊。”
大章：“哥，闭上眼，闭上眼。就做出冥想的那种样儿。”
这次他剪了三天才把视频剪出来，一共剪出了四个成品和一堆十秒的小视频。
她还给廿七捂手：“大章会不会开车？你来开。”
大章绕了好几圈：“好现在，睁开眼。”
然后听见她幽幽地叹气：“……算了，太冷了。”
廿七闭上眼，听见耳机里阮卿：“嘤！”
廿七抱着刀在崖上静立。
下一瞬，他飞下悬崖。
刀锋的光芒转成了一个环。
廿七心里雪亮。
“哥，你看到那边那个高处了没有？像个小悬崖那个。”大章指挥，“咱过去。”
廿七过去了，站在悬崖上凌风而立。
悬崖上好像有一个人。
“绝了，哥！绝了！”大章戴着目镜喊，“你保持姿势别动！我环绕拍。”
大章：“？”
必定是这场景触动了她什么幻想。
大章不知道他廿哥抱着刀站在悬崖上闭目冥想一副高人模样，其实脑子跑的全是要被扫黄打非的绮念。
廿七说：“是啊，就是上次打磨好的那柄。”
大章一直是戴着目镜的，只能看见廿七，看不见阮卿。没头没脑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攒钱是为了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没房之前不考虑车。
又买不起车，考驾照也没啥意义，不花那钱。
下一瞬，黑色曳撒在白雪中旋转，像一朵黑色的花。
“哥，飞下去没事吧，这个高度？”大章问。
“我觉得你就该干这行。怎么跑去干武行了呢？”
耳机还听见车里那两个人开始聊上天了：
雪下得大了，一会儿他肩膀上和头顶都有了白色的雪。
“假不假视觉效果出来就行，总比视频被下架强吧。”
雪这时候变得更大了。
阮卿反对：“会感冒的。”
碎木四射，破坏了无暇的雪。
廿七出腿，将地上的一片枯枝都踢飞上天，他出刀了。
一片白雪，皑皑山林。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动作又从不同的角度，高地远近地拍了七八遍，才放过廿七。
那个人仓啷一声收刀远去，踏雪无痕。
不是你男朋友你不心疼是吧。
回去是阮卿开的车，三个人顶着大雪回到市区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
终于，今天拍摄的素材够了。
然后就是两个人商量的声音：“那就打上‘所用为影视道具，请勿模仿’的字幕。”
阮卿和大章只看到刀光在雪地里闪耀了一个圆之后，枯枝纷纷碎裂，落了一地。
就改口叫姐了。
360度环绕镜头，把人物和环境都拍得绝美。
话说，她的幻想真多啊。还都挺让他喜欢的。
大章说：“下次我还是得跟着。”
“哥你要是不冷咱就站一会儿？”大章说，“就想让你脑袋和肩膀上都有点雪。”
“你说的对。”
廿七倒是没事：“我可以。”
大章一直在看素材，嘴里念念叨叨的，要这么剪，那么剪。
其实冷点他觉得没事，雪地也挺刺激的。
阮卿直接打开购物网站：“我下单个人造雪喷罐。下次就不用挨冻了。”
影视视频就是这样，你看到的几秒的东西，可能是从不同角度拍好几遍才能剪出来。
廿七：……好叭。
嫂子是别人家的，姐才是自己家的。
许久，大章问：“哥你拿的真刀啊？”
她车上甚至带了插电的热水壶。
要不然生堆篝火……
大概率是雪地激情一类的。但是太冷，她放弃了。
很快大章的声音响起：“哥你找个地方再来一遍，我拍个低视角的好剪辑。”
阮卿上去就递过去一杯热的巧克力：“快喝了暖一暖。”
耳机里听见车里阮卿弱弱的声音：“我、我光顾着准备衣服和吃的了，刀是他自己拿的，我没注意……”
大章从来都不虚荣，只务实。
飞鱼服，长刀，风雪中飞舞的长发，紧闭的眼睛，肩头覆着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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