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来不及回答，一阵心悸，温歆瑶死命抓住江临风的手，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张开腮想要呼吸，可越是呼吸，她脸色越是面如死灰，在意识昏迷前，她太过用力以至于抓破了江临风手的皮。

“褚克修，我法呼吸了。”

江临风愣了一下，但没有时间去介意，马上叫停了公交车司机，扶着温歆瑶穿过层层人群挤下了车。

把温歆瑶扶到路边公交站台上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温歆瑶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她力地靠在江临风肩膀上休息。

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可江临风知道她肯定是清醒的。

温歆瑶的样子看上去很不舒服，江临风不忍心，要带她去医院，温歆瑶拒绝了。

她有气力地说：“没事，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就是不太能去人多又挤的地方。”

“为什么？”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以前都没这么严重过，可能是因为这次真的太挤了吧。”

“那你以前上高中时遇到升旗仪式、做操这种人很多的时候是怎么办的？”

“我们高中人少，操场又很大，总是站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没有这种感觉。”

江临风有点明白了。

他陪着温歆瑶在公交站台的休息椅上休息了约莫一个小时，温歆瑶渐渐恢复了正常，但时间也不早了，去游乐园可能不太合适了。

不过江临风还是体贴地征求了温歆瑶的意见，“还要去游乐园吗？”

温歆瑶摇摇头摆摆手，“算了吧，游乐园人肯定也巨多。”

“意思是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温歆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以呼吸这个事情仿佛是她身体里的一个应急机制，当她要回忆起过去令她痛苦的事情时，这种应急机制就会立刻启动，跳出来保护她，免于她被过去伤害。

她是这样想的。

与这种应急机制相处了这么些年，她也渐渐摸清了对方的套路，平日里都能很好地和平共处，没想到今天会反应得这么厉害。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人多拥挤还是因为不想她去游乐园。

没去成游乐园，江临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温歆瑶惭愧地说着抱歉，不一会儿江临风又笑逐颜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其实游乐园是我想去啦！我就是想玩点刺激的东西！自己一个男生又不好意思去，所以才打着你想去的借口约你去，不过转念想想，跟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温歆瑶瞪大眼睛，嘴含笑意，“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我对天发誓！”江临风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温歆瑶按下他的手，摇摇头，“你没有必要发誓的。”

两人沿着公路走回学校。

日头渐渐升上了最高点，四周有些荒芜，看着身边高高帅帅又浑身冒着傻气的男孩子，温歆瑶心里一暖，想：江临风，你真好啊。

好得几乎让人想流泪。

几乎只是这样想着，温歆瑶竟然真的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