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豪门很凶险(2 / 2)

尚不明确,眼下这种白喉杆菌的潜伏期和病程周期,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时间。

他刚离开天草院,便碰上施方尺。

“听说三师兄在此,我便特来见礼。三师兄请随我来。”

远界见他眼神闪烁,便知另有深意,遂跟他走。

二人来到元虬峰。此峰宽阔,峰顶建有两座内门学院。

二院之一的困敦院,河堀所住的居室内,房中现在只有其尸体,另一名同住的学生已搬了出去。

施方尺取下墙上挂的剑,从有腿的一侧,撩起河堀之裳,目视远界,低声说道:“三师兄轻看。”

远界看了,尴尬而又不解地问:“不就是大一点点吗?有什么好看的?我也有啊!你不是也有?”

“哦,是另一边。”施方尺赶紧换到尸体没腿的一边,再撩起裳来。

远界看去,河堀之股,齐根断去,乃吕偍子剑气所伤,并不奇怪。

然怪在那伤口,现在看来,并不整齐。

施方尺从旁提示:“那日,屈素先生已为其止住了血,大抵能够保住性命。送河堀回来的几名同席,在天草院亲眼所见,然后方才又送回困敦院来。”

远界若有所悟:“可后来,又有人重新切开了伤口,让他失血致死。这人……彤城博是不是也住在此院?”

施方尺点头,“显然,河堀只是个附带牺牲品,他的死,只为辅助印证,公子靠北也是被山神打死的,从而诬陷,你这个主谋。”

远界摇头叹息,说:“他们到底为何?硬说和我有仇,那也是有莘、彤城两人。伍雁为何会不惜杀害他二人,甚至仅仅为了增加一点可信度,就连带河堀一起杀了,也要诬陷于我。”

施方尺看看门缝、窗缝,仔细听辨,确认屋外无人,才说:“方才,我也去了赤奋若院,瞧见元穷先生和你,还有大师兄和诸位先生都在,二师兄彭秀却不在,便猜到大概了。彭秀看出了原委,但要装作不知,远离这些是非。”

远界这才想起,伍雁杀了彤城博之后,彭秀曾说这是“家务事”,此刻想来,总算明白了几分。

施方尺同他再一分析,大概的来龙去脉,便浮出了水面,八成是世子之争。

据施方尺所知,有莘靠北有一胞弟,智慧过人,但体弱不宜习武,故未来到元穷求学,只在家中习文,还请了仙人传授丹道。

兄为世子,弟心不甘。正巧得悉,靠北重伤,便利诱伍雁与彤城博,借机除之,并嫁祸于远界。

怎料彤城博反水,差点道出阴谋,伍雁一冲动,便杀人灭口。

有莘乃是当朝国相,彤城不过小小齐昌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家丑不可外扬,敢做绝不能说。对于有莘家而言,彤城博、伍雁,无论是谁导致东窗事发,两人都得死。

“如此看来,伍雁那一刀,是否昏招,倒还难说。”远界感慨。

施方尺对他说:“至于你,能杀了最好。说你伙同山神,杀了公子靠北,便再无对证。杀不了,能收买也成,只要你肯认罪,一切都好办。”

“难怪伍雁最后是那个态度,说只要我认罪,走个过场即可,有莘氏自会保我,此事圆满,就此平息。可我不死,也不合作,有莘氏就只能派兵捉拿,把事情做大,把罪名坐实。”

“但如今,伍雁畏罪潜逃,有了新的替罪羊,你便不用担心了。编个理由,说他与靠北有仇,行凶嫁祸,便遮掩过去了。至于尹相,长子已死,不能改变,必立其弟,只求保密。”

“所以,这件事,就算看透了,也不能再追究下去,就当不知,谁也不提。有莘家,也便不会相逼。”

“正是。仙师久居世外,不理俗务,大师兄是个粗人,又是平民出身。他们对这些豪门勾当,自然不甚了解。可二师兄却深谙此道,一看即明。他装作无知,自是明智之举。所以,三师兄……”

“多谢方尺兄见教,我明白了。这些本也与我无关,没什么好多嘴的。我此刻,只关心这白喉疫毒,如何防治。”

远界心想:“手足同胞,兄弟相残,这些生在豪门的人,怎么能这么狠!不过,相比于商渊屠城,杀我常芍氏四百多口,濯巾城十多万人民,这也算不了什么了。”

这时,施方尺稍起身,一拱手,郑重说道:“三师兄,这正是我要向你说的第二件要事。此次瘟疫,当任其蔓延,请勿理会!”

远界心惊,:“方尺兄,那会死很多人的!”

施方尺冷峻说道:“让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