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膜穿孔,听力下降,不是完全失聪。”

逄经赋没多问,也知道这伤怎么来的。

“在这里养病?”

博维斯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远处的景色,眯起了眼。

“养老,本来是打算在新西兰,但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好。”

“我也打算在这里养老。”逄经赋说。

父子之间在一些奇怪的事情倒是出奇地统一。

博维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我也说过我会杀了你,你觉得我要履行诺言吗?”

“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你知道我身上背负着多少政界的重任吗,我把你抓回去,都可以获封一个内阁成员的位置了。”

逄经赋将燃烧的烟蒂碾压在铁质的栏杆上:“那这么说,我还得非杀你不可了。”

见他要走,博维斯低声警告:“我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没有对你下杀手,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好好履行你的承诺!你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个祸害!”

逄经赋弹走指尖的香烟,问他。

“当初对待我的时候,想过你今天会面临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吗?”

逄经赋语气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在梦里屠杀这个男人了,可如今真的在他眼前,却只是看着他这副与他商量的样子,就觉得畅快。

博维斯闭上了眼,深吸一口。

“你是我儿子……”

博维斯突然睁开眼,惊愕地看着腹部抵上来的那把枪。

逄经赋歪头,垂在眉眼前的碎发歪斜在一侧,眼皮半耷拉着。

“别再说我是你儿子,你我之间早没有父子相称,我不杀你的原因很简单,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我是怎么在你面前春风得意。”

“你不以为然的弃子,如今都压在你头上了,该感到恐惧,还是敬畏呢。”

金属枪口碾压在他的腹部,下一秒骤然一松。

逄经赋收枪离开,博维系下颌线紧绷着,咬动的牙齿清脆作响。

博维斯一向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的话,他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失控,在下一秒钟就恢复了原样,他紧绷的面具之下的模样,只有在薛俞面前才会毫保留地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