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村长家。
这是全村唯一一栋由砖头与瓦片堆砌成的房子,足有两间木屋合起来那麽宽,也b左邻右舍的矮房还高上那麽一些,院子又宽敞,在一户户大同小异的木房子中很是显眼。
但这栋砖瓦房的特殊之处,并不止於里面的住户身份以及使用的建材,它的二楼同时还身兼村子的「旅店」功能。
所以在这里,可以看见形形sEsE的外地人来往,他们有着各式各样的身份,做着千奇百怪的打扮,怀着多采多姿的故事,来到这座小小的不归村。
有的人只身一人、风尘仆仆,也有人是穿着华丽、结伴同行,都因天sE已晚而在此借宿休息;极少数时候,还会有一两只有模有样的商队途经此地留宿一晚,那晚的村子通常会像举行庆典一般热闹。
可惜的是,由於不归村并非什麽交通要道,因此二楼的住房使用率平时不高,使用者多半是周游各地,定期会来村里兜售商品的流浪商人,还都是熟面孔。
但今天不同於以往,村长家的二楼可热闹了。
先是前天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年,据说从大城来的,黑发,鼻梁上架着副眼镜,一身朴素的风衣与简便的後背行囊。
虽然人有些冷淡沈默,却意外很健谈,这两天来常能看到他同村民聊村中大小事,或是在院里和村长聊村子传统文化,再不就是和教书先生谈话,说是交流一些城里的情报来着。
偶尔也能看到村里的孩子围在他身边追问外面的景sE,但是阿妮丝一次都没有靠过去,只是远远地躲着,就连哥哥都有跟那个人说过几句话,还得到了巧克力或是糖果之类的小零食。
再来是昨天午後,又来了两个男人,年龄有落差,年轻人与壮年人,不似父子,却穿着同款的军绿sE衣装,颈上挂着金属牌,倒像某种特殊团T的成员……曾经服过王国兵役的老辈看了都说这俩不简单,开过刃也见过世面。
教书先生则说那个金属牌是佣兵证,两人应该是佣兵公会的成员,而且显然是同个团队。
阿妮丝没见过他们,她昨天有点小感冒,一整天都在家里休息。
希尔巴说那位佣兵大叔很像爸爸,很高,也很壮,举起手臂就可以把他们吊起来,像荡秋千似的,超级好玩,听得她又羡慕又好奇。
这会儿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一时兴起,猫着身走到村长家前廊的窗户边探头探脑,希望能看到两位佣兵先生下楼。
谁知人才刚凑到窗边,还没往里瞧,就先听到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哗啦啦、哗啦啦──
nV孩反SX抬头,一坨黑漆漆的东西直扑而来,吓得她猛地摇头跌坐在地,那东西又哗啦哗啦地拍着翅膀落在窗缘。
那是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黑漆漆的像从屋檐底下剥落的Y影,个头都快同阿妮丝的脑袋一般大。
牠刚落在阿妮丝的脸上又被甩出去,此时正张开翅膀,似乎在生气,啊啊啊啊地冲眼前的不速之客直叫嚷。
这画面看着怪恐怖的,叫声更是难听至极,小姑娘瞪圆的双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眼看着河水即将溃堤──
一双大手忽然自後头伸进她两腋,将她温柔地提起,也顺利止住山洪暴发。
「吓人在先,你还有理生气。」
一个低低的嗓音同时从顶上传来,从头一路凉到脚底,好像上次在小溪边被哥哥泼了一身水时的感觉。
阿妮丝不自觉抖了两下,怯生生地抬头一瞧。
隔着透明的玻璃,正巧跌进一抹清澈的蔚蓝,仿若此刻一望云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