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4(2 / 2)

如果是以前的他,就算没有法力,也要跟敌人搏命。但雅各跟夏花都Si了,他肩负保护其他族人的责任。

「至少孩子要......」

他喃喃道。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你是谁?站在那边别动!」

随着几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接着外头传来几声惨叫和SHNY1N。以撒跳了起来,手指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他一点法力也使不出来。

他警戒的往声音的来源走去。忽然,一个身穿斗篷的人蓦地现身。他居高临下,手里按着一把剑,不疾不徐的对以撒说:

「你们就是魔法师吗?」

在祭司们震惊的目光中,男人微微欠身说:

「我叫做英柏拉多。」

「就是你!」

以撒嘶哑咆啸着。他一声令下,所有的祭司都跳了出来,朝向斗篷人身上施放法术。

然而下一秒,森森的寒气就贴在他的喉咙上。斗篷人站在他身後,淡淡地说:

「失礼了。」

「动手!不要管我!」

四周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没想到英柏拉多唰的一声,俐落的把剑收起:

「这样能证明我没有敌意了。你们......唔?」

一道雷光从他身旁穿越。一群祭司站在雅各身旁,另一群则包围着他,他们咬牙切齿着,脸上写满悲愤。

「......看来有点误会啊。」

他摘下帽子,露出消瘦清臞的脸,说:

「你们认人了。」

「哼。」

以撒冷冷地说:

「把他抓起来!」

「恕难从命。」

金锁织成的网从四面八方罩下,然而英柏拉多却消失了。他一人窜到术士身边,一拳把对方撂倒。

一道金光穿透他的背後,但英柏拉多只抖了一抖,一点伤也没有。他一脚踹飞一人,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

「你们愿意相信了吗?要是我拔剑,早就......」

他还没说完话,忽然眯起眼睛,抬头望向漆黑的森林。以撒不禁也抬头望去。

在树梢上,一个黑影一闪而逝。直到对方动手的这一刻,以撒才感受到那人外溢的法力。他举起手,但法力却使不出来。

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影像大鸟一样直扑而下,直直朝向以撒冲来。两旁的护卫接连施放法术,却在下一刻被斩去了脑袋。

在这麽近的距离下,以撒看见斗篷人泛蓝的皮肤,和脸上的刺青花纹。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斗篷人就挥舞匕首砍来。

「锵」的一声,火花四溅。以撒回过神来,发现英柏拉多站在自己面前。

斗篷人的匕首被削去半截,而英柏拉多的剑毫发损。斗篷人嘻嘻一笑,说:

「奥古斯都!这可不是随便可以见到的大人物。话说,你g嘛要阻止我啊?」

「救人X命需要什麽理由吗?」

英柏拉多淡淡地说。斗篷人退後一步,说:

「嘿嘿,心慈手软的奥古斯都......」

「我只是拾起眼前的生命而已。」

「嘿,行吧,我不是你对手。」

斗篷人一跃而起,如鬼魅般离去。祭司们想追上去,却被以撒阻止:

「想送Si吗?」

英柏拉多收剑转身,问:

「刚才那是什麽?」

以撒邀请英柏拉多在火堆旁坐下,告诉他:

「那是拿非利......是我族的敌人。」

「原来如此。」

「b起这个,刚才他叫你奥古斯都......」

以撒问道。对此,英柏拉多坦然回答:

「是的。」

一旁的祭司们露出震惊的表情,连退两步。以撒勉强沉住气,说:

「你就是柔拉半神?」

「你可以随意称呼。」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神话中的人物,图拉真奥古斯都,就坐在他面前。以魔法的角度来看,他也是不折不扣的飞昇者。

以撒满头大汗:

「为什麽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会出现在这里?」

英柏拉多缓缓抬起头,眼中S出一道JiNg光。以撒打了个冷颤,在他的视线之下,他感觉自己只实话实说。

「六年前,有一群魔法师与叛党g结。关於这件事,你是否知道什麽?」

「唰唰」两声,两跟魔杖从背後指着英柏拉多。一名祭司怒喝:

「英柏拉多,你在审问囚犯吗?在这里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

英柏拉多头也不回,淡淡的说:

「不要做谓的事。」

以撒颤抖地举起手,命令祭司退下。

说出真相的话,他们恐怕会被屠戮殆尽。但在英柏拉多的视线下,他又想不出一句谎言。

最後,以撒开口:

「那恐怕......是我们的同胞所为。」

从刚才开始,以撒就一直感受到英柏拉多身上异质的法力。

那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诅咒,以撒对施术者的手腕毫头绪。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那GU力量......与我们,系出同源。」

「唔。」

英柏拉多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以撒的肩膀。以撒浑身僵y,克制不住发抖。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找凶手。」

「......」

以撒眼睛瞪的老大。英柏拉多摩娑着下巴的胡子,说:

「我在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以撒冷汗直冒,他心生一计,说:

「我有一个条件。」

英柏拉多眉头一挑:

「说。」

以撒说:

「杀掉拿非利人。」

这本不该借助外族之手。但危急存亡之际,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然而,英柏拉多却面露诧异地说:

「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英柏拉多对安吉尔和莫斯提马的恩怨、天使大战都一所知。在他眼中,害兽就应该清除,须多想。

以撒喜出望外:

「这......你说真的吗?」

「举手之劳罢了。」

他站起身,说:

「替我指路吧。」

「在、在东北方!」

在问清楚方向後,英柏拉多便出发了。他在林中奔跑着,树影快速的後退。但在他看来,自己的奔跑速度慢的跟乌gUi爬似的。

诅咒侵蚀了他的身T。此时的他远远不及巅峰时刻,且一天b一天虚弱。但就是这种感觉,让英柏拉多想起自己还是人身的岁月。

他远远的见到了在峡谷中行走的巨人。苍蓝的皮肤像是雷电的化身,与柔拉的北境神族相b,似乎要强上一点。

他跑到山崖旁,接着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苍蓝的巨人视线捕捉到了他,那近乎Si气沉沉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光芒。

即使从万丈深渊上跳下,他也像猫一样轻巧的落地。站在巨人的面前,他一派轻松的拔剑。

久违的活动筋骨,即使因为诅咒不能发挥全力,英柏拉多不仍感到心情於跃。

他像是一道雷光,从巨人的脚边窜过。巨人的脚踝被他砍出了一道口子,血Y喷涌而出。

巨人举起手,但峡谷的地形限制使他不能自由挥拳。这一拳砸在地上,使的四周泥尘飞散,但英柏拉多气定神闲的站在远处,再次摆出架式。

剑光一闪,同一只脚上又被划出一道伤口。只要先废了一只脚,个头再大也用武之地,英柏拉多如此心想,并打算继续如法Pa0制。

巨人挥舞着双臂,却完全打不到他,只能一拳拳锤击在山壁上。虽然有着美丽的形T,但作派却像个野兽......英柏拉多如此心想时,四周的动静却让他吃了一惊。

四周的山岩承受不住巨人的挥击,开始崩塌。就算是他,被活埋在巨岩之下,也难逃一Si。英柏拉多果断的跃上山壁,打算暂且避开。

然而巨人的拳头猛击他所在的位置,连同岩石一起击碎,虽然英柏拉多能够闪开,却也法爬上山壁。

「糟糕了......!」

他法阻止山崩,也法从谷底逃脱。巨岩一块块坠落,他只能不停闪避。然而,一大块崩塌的岩柱,却把他b得走投路。

「啧!」

可奈何之下,他挥剑斩去。石柱被他的剑势带偏,却没有断裂。英柏拉多趁机往旁一窜,侥幸躲过一劫。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背後岩山嶙峋,巨人已不见踪影。

两侧山壁都被巨人毁灭,落石将其掩埋住了。英柏拉多既法攻击巨人,巨人一时也法从岩山中脱身。

英柏拉多进退不得,只得在岩山旁蹲守。然而经过一夜,岩山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在忌惮英柏拉多。

一番思考後,他决定先回去找以撒,再做考虑。

他回到前几日与以撒相遇的地方,却只剩下一个空营地。英柏拉多皱起眉头,因为在黑夜之中,有数只眼睛正在盯着他。

一声大喝声中,有两个人冲了出来,对着他伸出守。

「既然要偷袭,就不要发出声音。」

英柏拉多在对方施法之前就出手,用剑鞘将两人打倒在地。最後一人绕到他的背後,朝他伸出手。

泥土化成一只巨手,朝向英柏拉多袭来。英柏拉多淡淡地说:

「这是第二次认了。」

「......」

泥手在空中停下,最终崩解消失。以撒面容憔悴,双眼红肿,说:

「原来是你。」

英柏拉多眉头一竖,说:

「怎麽回事?」

「求求你......至少保护那些孩子们。这是我最後的请求。」

他话说到这里,忽然拔出刀,朝向自己心脏Ha去。然而英柏拉多轻松的挑飞他手里的刀,问:

「你们被袭击了吗?」

以撒双目神,缓缓的点了点头。连日的JiNg神耗弱,最终使他突然昏了过去。

将他安置好後,英柏拉多顺着血腥味,来到一座小丘上。

「......」

在底下的洼地中,数十名男nV老幼的屍T被随意地丢弃,阵阵血腥和腐臭扑面而来。他们身上带着被武器撕裂的伤口。

他长叹一口气。在当皇帝时他已经看过够多这种场面,他本以为不会再看到了。

对以撒来说,清醒并认识到这不是梦,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崩溃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英柏拉多说不出开导的话。就算统治再大的帝国、活过再久的岁月,他也法同理以撒的苦难。

他只能为那施予在人类身上的暴行感到愤怒。

在稍微冷静下来後,以撒终於将那恐怖的经历说出口:

在英柏拉多离开之後,他们陆续遭到袭击。敌人就像鬼魅一样,不仅在暗处偷袭,还时常伪装成同伴的模样。

放哨的人一个一个被杀,甚至还有nV人和孩子在半夜被割去首级,隔日头颅被挂在帐篷上示众。

术士们再厉害,也难以应付这样的偷袭。最黑暗的时刻,他们一晚上就被杀了二十余人,其中不乏强大的术者。

在这期间,他们一次都没与对方交战过,Si者都是一招就被砍下首级。以撒抱头痛哭,说:

「......那好像.......是Si神......」

「......」

「我只是出去打猎,同伴们就变成那副样子......」

英柏拉多望向不祥的树林,说:

「还有人吗?」

「他们分散在山脚下......」

「把他们都聚集过来,千万不可远离我。」

最终聚集起来的人,只有七十之数。即使是英柏拉多也难以保护所有人。

但斗篷人对英柏拉多也十分忌惮,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

难能可贵的是,以撒很快打起了JiNg神。经过如此重大的变故,他把过去暴戾的脾气都收了起来,一瞬间变的沉稳又世故。

他与英柏拉多闲聊,说:

「我们的上一位领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她曾指引我们往这个方向来。我想她所指的,就是您前来之处,否则我们一族将难逃此劫。」

但是,自己也不能永远保护他们。英柏拉多思考了片刻,说:

「只要进入柔拉,就能保证安全。」

以撒苦笑:

「......凡人是法翻越终结山脉的。」

他顿了一顿,说:

「而且安吉尔有古老的训诫,颠沛流离的人们,你们的主只有一位;你们的故乡,就在那天父降生之地。」

「过去安吉尔曾有许多支派,但一旦在异国落地生根,就会逐渐忘记主的教诲......所以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英柏拉多皱起眉头,转移了话题:

「敌人不会放过你们。」

「您知道吗?在失去家园前,安吉尔圣殿城曾经是拥有两万三千位术士的魔导城。」

以撒对过去的历史侃侃而谈,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以往的他虽然学过这些知识,但还是更喜欢跟狐群狗党们胡说八道。然而现在那些人都不在了。

「在辰天使的破灭之光到来前,有一位大魔导,将远古时代以来安吉尔累积的魔法技艺,刻写在我族的命运之中。」

「那就是夏花。每当安吉尔的後代陷入危难时,夏花就会出现。他们是受魔法改变命运,才降生於世之人。每一位夏花都是绝代的大魔导,而每一位也都年少夭折,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後便Si去。」

英柏拉多忍不住问:

「倘若他不来呢?」

「在我有生之年,我的命运就是等待夏花的降临。」

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上一任夏花抱有的亲Ai之情多麽深刻。以撒又说:

「传说触星峰上有霜龙盘据。我想,敌人应该不敢进入霜龙的领域才是,只要逃到那附近就安全了。」

当然,触星峰不是什麽适於人居的地方。但从以撒坚毅的表情来看,他们已经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困难。

同行半个月多後,以撒决定跟英柏拉多道别。道别前,他向英柏拉多道歉。

「以我们的技艺,法处理您身上的诅咒。如果有人可以办到,那恐怕就是夏花了。」

这个结果英柏拉多也早已猜到,他「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以撒又说:

「有两位对安吉尔曾有过大恩大德的人,正在往天空走廊的路上。拜托您,向那两位示警吧。他们与安吉尔有着深厚的渊源,我不愿见他们遭遇毒手。」

在以撒的诚恳拜托下,英柏拉多答应了这件事。而他也依约将以撒的警告带到。

听完这席话,提丰和尼尼薇都沉默不语。万万没想到,夏花拚上X命守护的人们,被如此轻易的屠戮。

还没等他们说什麽,英柏拉多就站起身。提丰问:

「你要去哪?」

「扫除害兽。」

他淡淡地说。金sE的眼眸中,沉静的怒火正在燃烧。

提丰撑起身T,急忙说:

「我也去!」

「不需要。」

英柏拉多毫不留情的说。尼尼薇连忙拦住他:

「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去又能做什麽?」

提丰抓住尼尼薇的手,力道大的令人疼痛。

「听你说这什麽话!什麽都不能做,就什麽都不做吗?这要我怎麽坐视不管!」

尼尼薇用另一只手用力甩了他巴掌,说:

「你还不懂吗?你才是那个让夏花C心的人啊!」

「......」

「光会发怒有什麽用?就这样毫意义Si去的你,难道就很有英雄气概吗?」

提丰冷冷地说:

「......你已经忘记能为力是什麽感觉。」

尼尼薇泪水夺眶而出:

「我太懂能为力的感觉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啊!」

英柏拉多静静地听着他们争吵。他忽然说:

「选择成为怎麽样的人,就意味着选择怎麽样的命运。」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火炬般,扫视两人。

「人类的光辉绽放於贯彻意志的瞬间。」

时间有如巨大的车轮,倾轧这片大地。风暴之中,唯坚定者屹立不倒。

说完,他转过身,缓步离去。提丰甩开尼尼薇的手,毅然跟上。

尼尼薇泪眼汪汪的坐在原地。她忽然大声说:

「你打算怎麽找?」

英柏拉多转头问:

「什麽?」

「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他总不会傻傻地被你们找到吧?」

英柏拉多一怔。他想起对手隐藏形迹的手段,确实有些棘手。

尼尼薇擦拭眼泪,起身说: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