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差不多该跟你家人重修旧好了吧,还是有什麽隐情?其实你跟家人决裂是因为他们真的太烂?虽然怎麽想都是香草自己闹别扭。」
「……你变得很敢言了呢。」
「谁叫有人要我实话实说。」
「……我去说。」
「……天啊,真的?」
不等米洛做出其他更令人害臊的反应我就挂断了电话,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拨过来,只在我打开联络人名单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掩嘴偷笑的贴图。我拉下通知栏,毫不犹豫地把那则讯息通知给删了。
然後,收起通知栏之後,一眼就能看到——毕竟我的联络人真的太少,除了「米洛」还有最近新加上去的「涅可」以外,就只剩下……
被我备注为家的那个电话号码。
***
曾经我有一个姊姊。
曾经。
那是一个在学习的资质上略逊於我的姊姊。
然而,论起其他部分的资质——b如说G0通与社交方面的,她则是b我好过太多。
然後,那样温柔T贴的姊姊,轻易的就Si掉了。
因为我。
「听说你又又又考了第一名?很秋是不是啊,都不笑哦?」
「……」
我言的看向前方的男生,他是班上的孩子王,大概是为了树立某种威信,在昨天的数学小考考卷发下来後,他特地跑到我面前来,说了这些耀武扬威的话,但在我看来就是幼稚。
「……g嘛,都不讲话?欠揍是不是?」
「……不好意思,所以你是有哪里不会想问——」
「刷!」
我还来不及反应,那张满分的数学小考考卷就被对方拿起来,然後当着我的面被撕成了两半。
「刷!」
四半。
「……刷!」
八半。
大概因为纸张叠起来有了厚度,他为了不丢脸,就这样把我的数学考卷撒在地板上……还补了几脚。
「这样会说话了没?蛤?」
「……给我黏回去。」
「谁管你噗——」
好,我忍不住了。
「我、叫、你、黏、回、去。」
一脚把那个男生踹翻在地之後,我面表情地跨坐在倒地的他身上,对着他的两边脸颊各赏了三个巴掌,总共六个——一个字一下。
他的小跟班直接吓傻在原地,我横了他一眼,他吓得立刻跑了出去:
「老师——、香、香草打人啦——」
「……到底是谁先来挑衅的?」
小时候的我,有好一阵子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甚至都不是什麽原因,只是因为我成绩b较好一点、b较不常跟人讲话一点,就被当作恃才傲物,尤其像是那个撕我考卷的,就因为我永远都在他前面、让他永远只能拿第二,就直接上手撕我的考卷,根本就是神X病……先不论我这样揍人有没有问题,不、不对,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还是小孩子的我,也只有小孩子般的天真和残忍:以为只要力量压得过人家,就可以往不利。
「我知道香草很厉害,但是这样下去,不会聊吗?」
「又没有关系,我也不想跟那些人要好。」
在把红豆饼吃完之後,香云一边将纸袋整齐的摺好,一边温柔地问我;我赌气的撇过头,同时因为想到就气,而狠狠咬了一口红豆饼。
香云是大我一岁的姊姊,和我不一样,她总是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拿到好成绩,但这样的她永远都能获选班级模范生、获得和校长吃麦当劳的资格,每次都让我羡慕不已。
但我从来不会嫉妒这样的姊姊,因为她确实有那个资格。
她总是很有礼貌、看见老师和认识的同学都会打招呼,总是愿意称赞别人的优点;还有,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都愿意陪我偷偷绕到学校後面的小巷买红豆饼吃。
「我啊,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哦。」
「哪会有那种事。」
「相信一下我嘛!」
怎麽可能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那些人就是不服气,才会来挑衅的吧。
既然如此,我打到他们服不就好了吗?
……真的是,幼稚得经不起考验的想法。
但就算是会这麽想的我,姊姊也没有否定过我。
「再怎麽说,我可是香草的姊姊哦。」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香云的决心。
……更不知道,小时候的我,会幼稚到做出自己一生之中最後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