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重如铁锤。陈昱痛得弯腰,衣衫不整摔在地上发出惨叫哀嚎。他看着男人,露出一脸惊恐。男人眉眼锋锐,冷硬的面容上,眼神漆黑深邃。在模糊的视线里,纪成双看清了他的脸。是厉司然。他目光扫向床上的纪成双,顿时眼神一痛。迅速抓起被单,遮盖在她身上。心底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厉司然盯着陈昱,眼底浮起一抹杀气,“你敢碰她,我杀了你!”说完一脚狠狠踹在他肩头上,把他踹翻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两脚,狠狠踹在胸口。咔嚓……肋骨发出断裂的声音。陈昱双眼圆瞪,面容痛苦。厉司然发泄完怒火。担心纪成双,朝她看去。见她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眼神朦胧,神识涣散。一眼就知道,她被人下药了。他转身去浴室,用杯子装了一杯水,返回床边,朝着她脸泼上去。一股凉意灌溉全身。纪成双倒吸一口凉气。晕乎乎的脑袋,明显清醒几分。厉司然在床头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将她扶起来,喂她喝。她就像干涸的田地,一口接一口不断喝下。很快,喝完了一大瓶。身体里灼烧般的感觉,迅速褪去。纪成双彻底清醒过来。“怎么样,好些了吗?”厉司然眼神毫不掩饰的担忧。纪成双像是活了过来,说:“好多了,谢谢你。”厉司然眉宇舒展,暗暗松口气。见他那么紧张,纪成双心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意识到衣衫不整,她连忙拢紧身上的被子。厉司然连忙起身,背过身去。把西装外套脱下,头也不回,手臂往后递过去。“谢谢。”纪成双颤抖着手,把外套接过来哆嗦着穿上。下床,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快步走进浴室更换。头发乱糟糟的,鬓角两边都湿了。她用风筒吹干,把头发理顺了拿到耳后。确认体面了,才走出去。一出来,就看见厉司然一脚踩在陈昱身上,厉声质问:“说,为什么要下药?是不是有人教唆?”陈昱痛得龇牙咧嘴。知道厉司然的身份,脸色一阵发青。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疼得,哆嗦着说:“厉总,你误会了,我……我没下药……”厉司然眸色一狠。又一拳,往鼻子上砸去。陈昱瞬间鲜血直流。疼得哀嚎不断,牙关直打颤。厉司然威胁,“再不说实话,我打死你!”陈昱双手捂着流血的鼻子,急得直哀求,“厉总,真不是我下的药,那杯果汁我是在会场上拿的,是我色胆包天,没忍住起了歹念,你就饶了我吧。”“找死!”见他死不开口,厉司然脸色愈发冷峻,眼睛猩红,一股杀气从眼底划过。猛地抬起脚,重重踹在他的命根子上。陈昱满脸痛苦。顾不上鼻子,双手捂着裤裆,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看着他痛苦哭嚎的模样。纪成双面色清冷,并无半点同情。如果刚才被他玷污,她连命都不要了!厉司然无情地瞥他一眼,对纪成双说:“报警吧,我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纪成双颔首。她和陈昱不认识,就算对她有非分之想,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报完警。等待警察过来的间隙。门口涌现一群记者,对着他们一阵狂拍。厉司然挡在她身前,眼神凌厉警告:“谁敢拍,我要他到里面蹲一辈子!”记者们面面相觑,纷纷放下相机。不出几秒,两名警察到了。将陈昱
扣起来带走。纪成双和厉司然也要去一趟。走出酒店门口。保镖在门外抽烟。看见纪成双和警车,意识到出事了。急忙把嘴里的烟丢掉,快步跑到她面前,“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纪成双摇摇头,“没事,还好厉先生救了我。”刚才陈昱衣衫不整被带上车,鼻子上都是血。作为男人,他一眼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保镖急忙解释,“对不起少夫人,我看你还在宴会上玩,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就想出来抽根烟,没想到差点害了你。”厉司然眸色一沉。抬手狠狠刮过去耳光。啪的一声。保镖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都没看见厉司然是怎么出的手,半边脸登时高高肿起。厉司然怒斥:“还好我及时赶到,她才没被人得逞,否则就是把你的命填上,也弥补不了这次过失!”保镖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感觉到厉司然的狠厉,他大气不敢出。纪成双怔住。望着厉司然冷毅的脸庞,心里不禁一阵感动。虽然不是很熟,他却一直很关心自己。还一连救了她两回。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巧合,是个女人都会以为,他是喜欢自己吧。厉司然开车,送纪成双前往警局。保镖不放心,赶紧打车跟过去。陈昱在审讯室内被审问。纪成双录完口供。走出房间,看见厉司然冷着脸吩咐一名年轻警察,“立刻派人去查会场监控,一定能拍到陈昱下药的经过,另外事态严重,纪小姐又是个公众人物,这件事情要低调处理,作案人员也必须严惩不贷。”年轻警察感受到气场,忙不迭点头。莫名其妙就听从他的意思,“好,我马上去查。”忽然一个中年警察走来,手摁住年轻警察肩头。他扫了眼厉司然,不屑道:“这件案子,我们会派人调查,你们先回去等调查结果。”厉司然眉眼冷锐,“作案人陈昱,有目的性作案,不排除是被人收买,尽快调查,以免证据被破坏。”被审问完,陈昱戴着手铐被带出来。他鼻青脸肿,好不狼狈。看见中年警察,是相熟的刑警李队长,胆子随之变大。陈昱指着厉司然控诉道:“我要告他,他把我打成这样,以后都可能不能人道了!”“没打死你,是你命大!”厉司然厉色扫向年轻警察,“还不快去?”李队长沉下脸,“你少在这里命令警察办事,你打了人,还得负刑事责任的!”陈昱得意地扬起下巴。是公司老总又怎么样!他上面有人,就算有证据,他们也奈何不了他!厉司然唇角溢出一声冷嘲,“原来是关系户。”李队长不耐烦道:“录完口供就走吧,有了调查结果会通知你们。至于陈昱身上的伤,验出来如果足以构成轻伤,他随时能起诉你们。”见他偏袒陈昱,纪成双怒道:“是他给我下药,对我意图不轨,你们不去调查,还帮着反咬我们一口?”厉司然神色淡然。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李队长耐心全无,“说了会调查,少在警局胡搅蛮缠。”接着他吩咐年轻警察送他们出去。话音落下。李队长手机响了。接听后,他脸色骤然大变,一连应下几声,“是是是,我马上派人调查。”挂了电话。陈昱意识到大事不妙。眼看着原来桀骜不驯,没把厉司然放在眼里的李队长,脸上堆起笑意。他讪笑道:“厉总,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啊,你等着,我马上派人去调取监控。”厉司然斜了他一眼,“我要你重审陈昱。”李队长脸上露出难色。犹豫片刻,“好。”陈昱登时面如死灰。本来仗着跟李队长是老熟人,只要稍微花点钱,就能很快摆平这件事。却没
想到,竟然计划有变!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纪成双几分诧异。厉司然对她温声道:“你在外面等我下。”“好。”纪成双点头。眼下,厉司然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陈昱被重新带入审讯室。他身上都快疼死了,压着脾气道:“李队长,不是都问了吗?还要问?”换做接电话之前,李队长还会心软。接了电话后,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尤没想到,厉司然竟然来头这么大!就连马局这样的人物,都亲自替他说话。李队长板起脸问:“废话少说,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问你,为什么要下药?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陈昱死不承认,“我说了,没有下药,酒水都是酒店方安排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看那女人对我百般讨好,投怀送抱,所以才一时糊涂……”话没说完,厉司然冷声吩咐:“把监控关了。”知道他要干什么,李队长惊诧道:“厉总,警局里不能动用私刑……我已经破例让你进来旁听了。”“让你关,你就关!”厉司然气息凛冽,寒气逼人。奈何李队长见惯了大场面,也被他震慑住。心想他能认识马局,肯定大有来头。总不能得罪大人物了!于是立马示意年轻警察关了监控。监控一关。厉司然阴谋阴鸷。他盯着陈昱,几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陈昱快急哭了,“我说了,没人指使我……”砰!话没说完。厉司然一把将他的头,重重按在桌面上。他臂力惊人,这一下,桌面直接裂开。陈昱感觉脑袋都要炸了。巨大的疼痛漫开,头上鲜血直流。他没了力气,摔在地上,眼看着几乎昏过去。李队长和年轻警察被吓得不轻。出手也太狠了!厉司然冷漠道:“把他关起来,查监控,查他近期都跟谁联系了。”李队长脱口而出,“行,马上办。”说着,他想起什么来,嘿嘿笑道:“厉总,到时候,还请你在马局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厉司然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纪成双在门外,听着室内的声响。心里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很温暖。被人护着那种踏实感。厉司然英气劲挺的身影走出来。看见他,纪成双迎上去,关心问:“怎么样了?”“警方会继续调查,等通知就行,我们走吧。”厉司然温声道,褪下一身森寒。纪成双凝着他,说:“谢谢你。”如果今晚不是厉司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厉司然望着她,眼底隐匿着一抹柔情,“不用客气,你是我朋友,保护你是应该的。”纪成双诧异问:“厉先生,你怎么会在这?”“这次活动跟我公司有合作,所以就过来了。”纪成双恍然大悟。优视视频涉猎节目众多,又有娱乐板块。他们会过来一点不奇怪。但每次她有事,都是他及时出现帮忙。一连几次,她差点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她了。纪成双感激地说:“厉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厉司然喉结滚动。望着她,差点把心事都说了出来。顿了顿,他声音隐忍道:“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纪成双莞尔一笑。两人走出警局。保镖大步迎向纪成双。他焦灼不安问:“夫人,事情处理好了吗?”“警方会进行调查,怎么了?”保镖扑通跪下,“夫人,今晚的事是我失职,我求你件事,你能别告诉厉总吗?”纪成双皱了皱眉,“你先起来,回去再说
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确是你失职了。”如果不是因为厉司然,恐怕她今晚难逃一劫。还不知道会不会,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害了。她虽然脾气好,却不代表,可以无脑纵容这些错误。上了车。厉司然送纪成双回酒店。保镖被晾在那,脑子一片空白。手机忽然响了,厉云霆问:“夫人呢?”“夫人她睡了。”“你确定?”保镖脑子急转。生怕会被厉云霆追责,连忙改口道:“厉总,夫人跟厉司然出去了……”啪一声。厉云霆掐了电话。厉司然送纪成双回到房间门口。她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瞬间亮如白昼。纪成双走入屋内,赫然看见一道清贵的身影,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他眉宇深邃,五官俊美。是厉云霆。一见到他,纪成双心里咣的一下惊喜。今晚所遭受的屈辱,瞬间在心头放大。她心里百般委屈,想要与他诉说。想告诉他,她那一刻有多想他。一瞬间,纪成双的坚强荡然无存。她快步朝他走去,惊喜问:“云霆,你怎么来了?”厉云霆双眼冷冷盯着他们,眼神如刀子一般锋利。他冷瞪一眼厉司然,扫向纪成双,言语尖锐冷漠,“看来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纪成双脸上的笑容僵住。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浇下来,整个身体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