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雪山火池(1 / 2)

一天后,二人终于抵达山顶。

眼前的景观让两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山顶中央是一汪滚沸的岩浆池,赤红色的岩浆波浪起伏,不停地冒泡、破裂,迸发出呼呼的蒸汽。

岩浆池四周被群峰环抱,群峰皆被皑皑白雪覆盖,若从高空俯瞰,宛如镶嵌着一只无暇的玉镯。

冰与火之间,达成了绝美的平衡。

钱玳感慨道:“如此壮美的奇景,实在赏心悦目,让人大饱眼福。”

而梁婷则沉醉于美景之中,无法自拔。

“哥哥,这雪山火池,乃是东平盛景之一,只因秘境二十年方才开启一次,寻常难以得见。”

一身白衣的陈朗,缓缓走来,笑道。

钱玳面露恍然,微笑:“贤弟,我之前还疑惑着,为何书院也会派人进入秘境,原来是你们是为了欣赏美景而来。”

陈朗拱手道:“也不全是,赏景是其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增长见闻是其二。南教谕要为雪山火池作画是其三。”

“作画?”

“南教谕名唤南义山,是儒家第四境——齐家境修士,在丹青一道颇为精通,早就想见识一番这雪山火池,挥洒笔墨,将其画于宣纸之上。”

钱玳大感兴趣:“可否旁观?”

陈朗点点头:“南教谕为人光风霁月,胸怀宽广,不在乎这些小节的。”

接着,陈朗便引着钱玳二人,来到一座山峰之顶。

山顶平整,放有一张紫檀书案,一位宽袍大袖的中年文士伏在案前,只见他手握一杆玉柄毛笔,在案上一张五尺长的宣纸上缓慢的挥动。

另有一位身穿青色儒袍,头戴黑色儒冠的青年立于旁边,低头调配着颜料,正是蒋易。

听到声音,青年抬起头,一眼便见到了钱玳,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旋即便不再多看。

陈朗给钱玳二人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钱玳表示理解,南教谕纵然允许有人旁观,但也肯定不喜有人出声打搅,指手画脚。

几人走到近前,安静欣赏画作。

只见正是雪山火池的全景图,画作已经完成了接近九成,南教谕正在用细致的笔锋,描摹岩浆池中的冒泡和蒸汽等等细节。

钱玳的目光触碰到这一副山水画时,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冷热交织的气韵。

很显然,这并非简单的画作。

三个时辰后,南教谕收笔,并在题头写上“雪火相合图”,落好尾款,盖上印章。

定睛看去,一副兼具形似与神似的画作完整呈现,雪山安静,火池躁动,动静相合,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

南教谕向钱玳看来,拱手施礼道:“足下便是吟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钱青卫吧,今日得见,果然风采绝伦。”

钱玳拱手回礼道:“晚辈见过南教谕,区区拙作,让前辈见笑了。”

“未料钱青卫身为武人,居然这般谦虚有礼,可惜可惜。”南教谕一脸惋惜的模样。

陈朗不解道:“南教谕,怎么可惜了?”

“钱青卫诗才高绝,可惜没能成为儒家弟子。”

南教谕微笑,紧盯钱玳,眼中的爱才之意毫不掩饰。

钱玳苦笑,他哪里听不出来,这位南教谕是在委婉的邀请他进入儒门。

他拱手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想必您也知晓,在下仙武同修,本就分散了许多精力,若是再修儒家,难免力有未逮。”

南义山微微颔首,他性子温吞,素来不喜强人所难之事。

“你虽不愿入我儒家,但还是希望,钱青卫莫要抛弃大好诗才,南某可是盼着你再作出上好佳作呢。”

“前辈放心,作诗可愉悦身心,陶冶情操,晚辈将其看做一门兴趣,不会抛弃的。”

南义山眼中满是赞许之色:“那就好,那就好啊。”

旋即,他续道:“我等已在山顶盘桓了五日,也是离开的时候了。雪山火池之景虽冠绝秘境,但其他地方的景色也值得一观,时间还长,不可错过。”

言罢,南义山卷起了《雪火相合图》,又在书案上一抹,顿时,所有物品都被他收入了储物戒中。

临走前,蒋易问向钱玳:“钱兄,一路行来,你见过冯公子吗?”

钱玳不动声色,笑道:“并未见过他,说起来,蒋兄若是遇到冯兄,还望帮在下问一句,可否择机再举办一次水云山庄聚会,冬天的盛景已经大饱眼福,不知春日之景又是何等美妙。”

蒋易嘴角抽了抽,办个屁,若是再被你作出一首咏春绝句,冯良玉岂不是要被气死?

这时,南义山略显严厉的声音传来:“阿易,我早就告诫你数次,莫要与那等富家子弟交往太深,谷教授曾夸你是多智郎,为何在交友上反而糊涂?”

蒋易连忙跪地叩拜道:“先生,弟子出身贫苦,您却一向待我如子,弟子无以为报,只想着与他们结交,能够多赚些银子,日后为您买下一座大宅,好生奉养您。”

南义山大怒:“愚蠢!你白学论语了吗!”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我要豪宅有什么用,屋足以遮风,衣足以蔽体,食足以果腹,便是人生幸事,何必追求那过眼浮华!”

旋即,他目光一柔:“阿易啊,为师知晓你是一片好心,但为师不需要这些,你也千万不要被这些迷了眼。懂了吗?”

蒋易磕头道:“弟子知错了。”

“好了,起来吧。”

南义山上前扶起爱徒,随即带着蒋易和陈朗,下山去了。

钱玳目送他们离开,旋即朝四方抱拳,朗声道:“各位,还请现身吧!”

唰唰唰。

三道身影从各个方向跳了出来,各自站在一方大石上。

钱玳举目一一看去。

其中一人头戴华阳巾,身穿灰色道袍,容貌清癯,正是之前用剑遁之术逃走的紫虚观二长老申旭。

还有一个是身穿翠绿衣裙的少妇,发髻高挽,五官精致,柳眉芙面,身段凹凸有致,但脸上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子冷漠。

最后一人则是一身黑衣的陆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