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宗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自家大门口。
他这一生,波澜壮阔,从一介布衣到位极人臣,实在是走得艰险而又刺激,这让他感到颇为满意。
晚年致仕,他只想尽情玩乐,享受现在的生活。
思及此,裴耀宗的眼神看向车厢里另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低声道:“坐到老爷身边来。”
女子放下琵琶,柔顺地靠了过去。
裴耀宗用手折腾了她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对她道:“整理好衣裳,别一副少了男人便活不了的贱样。”
玉娘低着头,柔柔地说是,当着裴耀宗的面解开了衣裳,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重新穿好。
裴耀宗似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玉娘不敢迟疑,抱起琵琶紧随其后也走出马车。
与裴耀宗想象的不同,他的状元府门口,没有两只谄媚的、会点头哈腰卖乖的看门狗,就连状元府的大门也紧闭着,从里到外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裴耀宗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白日关门,是为不吉之兆,管家为何如此不懂事?!
然而,忙着给那位小公子端茶倒水找灵宠的管家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裴相公已经回来了,还被自家大门拒之门外。
裴耀宗自己去敲自己家的大门实在有失身份,他面色铁青地指使车夫去拍门。
车夫也觉得尴尬,但没办法,他是状元府的奴才,只能认命地上去拍门。
车夫哐哐哐地拍了几十下,差点把手拍肿了,大喊道:“快开门,开门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裴耀宗的脸色越来越差,盯着车夫的眼睛似乎想把他抠出两个洞来。
车夫觉得如芒在背,但也只能装作不知,更加卖力地拍门。
约莫一炷香后,终于有人拉开了门闩,自内而外打开了大门,车夫还没来得及汇报主人回来的消息,里头的人就气喘吁吁不耐烦道:“干什么你,大白天拍什么门,不知道老子忙着的吗?!”
车夫被这话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转头去看裴耀宗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
开门的下人顺着车夫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吓得腿脚发软,得亏扶住了大门才没有跪倒地上去,欲哭泪哆哆嗦嗦地开口喊道:“老老老老爷,您回来了?”
裴耀宗以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极速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大门,门后的下人被撞得瘫软在地。
裴耀宗跨进大门,居高临下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下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丝毫不敢反驳。
正在气头上的裴耀宗没心思安置还站在外头的玉娘,大步径直往里面走。
玉娘咬了咬唇,只能奈跟上去。
裴耀宗踏入大厅,就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跷着腿坐在主位上,对他的管家颐指气使,偏偏管家还在一旁陪笑,丝毫不敢怠慢。
裴耀宗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直直烧到胸膛里,烧得他怒气蒸腾。
“裴福,你在做什么?!”裴耀宗大吼一声。
裴福裴管家蓦地抖了一下,看向门口愤怒的裴耀宗,急忙快步走到他身边,“老爷,您回来啦。”
裴耀宗眯着眼,指着殷窈窈问道:“他是谁?”
裴福管家连忙附在他耳边解释道:“老爷,这位小公子是京城余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