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质疑过沉白的能力，让沉白去查那几个门派，他就知道沉白会查到所有事。

包括暗夜阁。

甚至，包括他自己。

“小白，如果最后我控制不住自己，就用你手中的剑，杀了我吧。”

“师哥，我……”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情绪失控的变化，我的理智很清晰，却没有绝对的掌控权，我只能看着自己做出一些不想做的事。”浮墨绝望的闭上眼，不仅仅是何家，还有数不清的尸体。

沉白一直在帮他善后，这些他都知道。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像一具拥有理智却法控制自己的傀儡，那种清晰的痛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终于知道活鳖到底是什么样子。

查来查去，最后一直都是他。

“小白，我需要更多的活鳖出现，我需要让他们都知道活鳖的存在，只有平静的湖面被打破，那些事不关己的人才会收捻起冷漠的态度，开始凝聚成一股绳，我需要他们。”

“你最清楚我的弱点，它一直都是我的弱点。”

“还有，谢谢你解决那烦人的声音，让我这几日过的安稳点，不至于做出一些失控的事。”

大抵只有在沉白面前，他可以肆忌惮地卸下自己的伪装。

“师哥，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控制你的心智。”沉白拒绝地摇头，他杀了何家家主，解决了扰乱浮墨心智的声音，也是他挖掘了何家家主的坟墓，造成何家家主诈尸的假象。

一切都在浮墨的计划中。

他也是。

呼！

浮墨微吐一口浊气，缓缓坐起身，正视着沉白猩红的双眸，双手搭在沉白的肩上，将头抵在他的额头，“小白，你能感受到我的温度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血在变冷，我开始变得不像人。

就算没有那声音，最后的我，也会变成不是人。”

不仅是他们痛苦，连不远处的古楼和扇骨也一样。

古楼将手搭在扇骨肩上，带着扇骨转身离开。

明明是他留下想要静一静，最后偏偏又回到了原点。

四个人都藏着心事。

“小公子哥，小爷这么做真的对吗？”古楼觉得他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他枉顾药毒谷弟子的命，只为了掩盖浮墨不像人的事实。

可他又怎能做出伤害浮墨的事。

那可是浮墨啊。

在他最痛苦，最彷徨的时刻，带着他杀出一条血路的浮墨。

他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不能对不起浮墨。

“既然做出决定，就别想对不对，何况，你只是趋避利害而已。”扇骨倒是看的很透彻，他唯一能力的是，他没办法救浮墨。

最开始的开始，他就没有办法，却还要逞强。

如果他不逞强就好了。

“真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该多好啊。”扇骨突然将希望寄托在后悔药上，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希望一切都能回到误的原点。

或许，换条路走，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如果小爷没给他下毒就好了。”

“没有你的毒，他可能活不到现在，虽然目前的现状很糟糕，但至少活着，不是吗？”扇骨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认输。

坚定地开口：“古楼，我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就算我没有办法，研究它的人一定有办法，只要找到那人，就能解决浮墨身体糟糕的情况，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