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劝肯定不行，得委婉一点，要说委婉，那就要从对方薄弱的地方慢慢渗透，他们沈总哪薄弱呢？

助理灵机一动，微微一笑，悄悄凑近，

“沈总，您还没找着女朋友吧？”

沈哲明手里的笔顿住，缓缓抬起了头。

助理凭借多年经验迅速接收到信息：呦呵！这是感兴趣！再接再厉！

“我每次和我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啊，都觉得那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不管多苦多累啊，只要一看见我老婆对我笑……诶您不知道我老婆笑起来多好看吧，她笑的时候……”

沈哲明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听助理吹了十分钟老婆孩子，抽空评价了一句现在的摸鱼方式越来越新颖了。

“好，那你好好工作挣钱养家……哦，这个时间了，那你先回家吧。”早说是不想加班啊。

“好嘞！”

沉浸在女儿拿二等奖的回忆里的助理就这么让糊弄出办公室。

他一拍脑袋：坏了！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这要是沈总真有毛病不就给耽误了吗？他爸是沈董出钱救的，沈总可不能出事啊！

他也顾不上委婉了，火急火燎闯进办公室，搬个椅子往沈哲明旁边一坐，开始科普车祸可能造成的疾病，

“有些病啊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可后期再治疗就晚了，您看，您连女朋友都没有，现在一个不注意残了，也太亏了对吧？”

沈哲明：不是让他下班了吗？还是加班太久产生怨念了？

沈总不太懂为什么助理今天如此热衷于炫耀他有老婆孩子，甚至开启了拉踩模式，怎么打断都能绕回来。

沈总不想计较，他还要工作，也不好奇为什么助理一个劲儿说他没女朋友就会死会半身不遂，眼下比较重要的是接个电话。

两份文件得签字，手机放桌上开免提吧。

“喂。”

“您好……请问……我现在可以洗澡吗？”手机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

沈哲明看一眼助理。

助理愣住，三秒后，他开始观察吊灯的构造，没观察出什么成果，慢腾腾站起来，伸着脖子走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办公室清净了很多。

沈哲明缓了几秒才开口，“你为什么不发消息呢？”

他睡眠不足，又被误会，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生活还会充满意外，现在很烦躁，唯一能控制的只有压低音量放缓语速，显得不那么严厉。

“我们……没加好友，”顾小婉弱弱地回，“八点钟左右我发过短信，八点半也发过，您一直没回，我以为没收到所以……”

“……不好意思，我的疏忽，麻烦现在加一下，就是这个号码。”

他的短信除了入账出账通知就是广告，嫌烦让吴乔设了个自动已读，时间一长就忘了还有短信这个功能。

切断通话以后，沈哲明等着顾小婉的好友申请，提示音一出现就立马点了同意，随即发了一条消息：

【稍等，我这就回家。】

他很擅长一心二用，就算手上打着字，脚也会自动调整方向躲避障碍物，不会影响丝毫赶路的速度。

平心而论，他理解顾小婉，万一他在人多的地方，而顾小婉在洗澡途中和他互换了，那画面他们都不是很乐意去想，就算现在他周围没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摄像头里突然冒出一个衣衫不正常的女子。

【你回忆一下互换之前做过什么？这么多人，只有我们两个互换了，会不会是我们触发了什么条件？说不定能找到一点互换时间上的规律。】

现在是晚上十点，吴乔应该醒了。

【待会儿整理个清单发给我，我让在研究院工作的朋友帮忙看一下。】

【您那位朋友说，您受了实验的影响，又接触到我所以……后面我忘了。】

【也许有什么附加条件，我每天接触的人不少，都没有过咱俩这种情况。】

当时吴乔给的理由是他接触顾小婉后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这么说听上去更合理，但他百分之二百确定在这之前压根没见过顾小婉，哪来的接触？

但没办法，吴乔已经说了，他总不能现在来一句“那是他编的”，有什么事可以等她签完保密协议再解释，吴乔说她的意思是先等警方调查结果。

【所以你想想是不是自己做过什么？再小的事都可以。】

顾小婉如他所愿答应下来，他暂且松了口气，匆忙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