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不情不愿地侧身让路。

沈星澜把伞留给了苏青璇，淋着雨走到齐王面前，他没有迟疑，直接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口。

齐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噗地吐出一口血：“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

“王爷！”

苏怀恩的喊声在齐王的耳朵里有点模糊，他倒在瓦上，看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雨，感觉心口好像漏了一个大洞，觉得好冷。

他眼前一阵发黑，但模糊地看见沈星澜半蹲在了他的身边，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等他死去。

他勉强抬手握住少年的衣领，把人拽过来，明明他没什么力气，少年只要一挥手就能把他挥开。

但是少年还是被他拽得俯下身来。

苏渊右手已经握住提前藏好的匕首，想要等到沈星澜靠近时，把这把匕首刺入对方的胸膛。

如果不是没力气，他真想冷笑着嘲讽沈星澜，说他真是个傻子。

他想着要看清沈星澜被他偷袭的表情，就眨了眨眼，却没想到他居然看见少年那总是含着笑意的双眸此时却仿佛弥漫起来哀伤之意。

这是沈星澜吗？沈星澜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还是说这是他临死前的幻觉？

可他论怎么看，这都是沈星澜。

那个向来看不起他的沈星澜居然因为他而难过了？

苏渊恍惚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星澜，雨水划过少年的眼尾，他甚至觉得沈星澜好像在哭。

那是雨水，还是沈星澜的眼泪，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在看见沈星澜露出这样的表情后，完全提不起劲了，本来握着匕首的手也松了开。

匕首落地，发出当啷一声。

沈星澜看了那匕首一眼，只是眨眨眼没说什么。

而苏渊此时却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连他本来的计划都不想实施了，他对着赶过来的苏怀恩打了个手势。

“沈星澜……”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苏渊断断续续道，“你应该很好奇，我，我到底是怎么和蛮族联系上的……”

沈星澜垂眸道：“是贵太妃。”

“你这幅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真让人觉得厌恶。”

苏渊脸色不知为何红润了起来，他拽着沈星澜的领子，把人拉下来。

“但是你绝对不知道贵太妃是什么人。”

沈星澜配合地问道：“是谁？”

苏渊笑了两声：“看在你为我伤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她是蛮族的公主，是呼延赞的亲妹妹。”

沈星澜笑容淡了下来：“是吗？”

苏渊看着少年这样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沈星澜这是在同情他吗？

明明在此之前他数次想要看见沈星澜狼狈的模样，但这次他却觉得还不如不看。

这祸害还是像之前那样笑着更顺眼。

他不知为何解释了一句：“就算没有她，我也会恨你。”

苏渊说完之后缓缓闭上眼睛，道：“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天……别忘了你答应给我的酒。”

“我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