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后悔面对萨扎斯坦的所作所为，但是沦落到这个地步，也很难让他心境开朗。</p>

“或许你很沮丧，不过小巫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大先知语气飘忽，突然凝固：“你的法力呢？真的消失了吗？”</p>

潘尼张开了嘴巴，当然是消失了，被他删除得一干二净，难道还在不成？</p>

“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大先知问。</p>

这一句话让潘尼一怔，脑子空空了半晌，灵光乍现：“思维。”</p>

思维</p>

潘尼闭上了嘴，双眼露出了恍然、困惑、震惊、难以想象等情绪混杂的情绪。</p>

思维、思维、思维……</p>

无论是方法论、法力、还是奥术研究，其根本不都是法师的思维？</p>

“我……”他微微张口，若有所悟……</p>

“看来你明白了。”大先知含笑点头。</p>

巫师默然，脑海中情绪如波涛翻滚。</p>

失去了方法论，但是他到达源海极限的思维能力却仍然存留着，并没有因之减弱太多……如果从思维能力来量化一个巫师的力量，那么他的力量并没有消失，方法论的溃散，只是控制这力量的工具消失了而已。</p>

“谢谢。”巫师表情严肃，很郑重地朝大先知起立行礼。</p>

他根本就没有失去力量。</p>

或者说，没有失去全部力量。</p>

方法论的溃散还是让他的思维力量受到了损伤与削弱，不过却没有潘尼所想得那么悲观。</p>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的问题究竟在哪里了……重建方法论，虽然不会如同重零开始那样困难，但也不是个小工程。</p>

他重新坐下，看到大先知面对着他的脸，这时他又能够看清楚这张普通的脸了。</p>

“现在，跟我冥想。”先知似乎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而是闭上了眼睛。</p>

潘尼同时闭上了眼睛。</p>

一进入冥想，他顿时震惊。</p>

意识的视野中，一片宏大到不可思议的视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p>

无尽的繁星，浩瀚的宇宙，星河间奔腾的光芒洪流与渊深的黑暗，在一些细小的星体上，他甚至能够看到辉煌的文明，残破的废土，壮丽的自然，广袤的海洋……一个个气象万千的世界在潘尼意识中闪现，这一瞬间他感到头脑胀痛……虽然已经删除了第一次与深渊源海沟通时留下的记忆，但是模糊的印象告诉他，眼前这片壮丽的视像，比深渊源海那意志更为深不可测，因为以他现在的思维看到的这些，不过是整片视像的十分之一，就已经开始感到难以承受。</p>

同时他感到了危险，如果让这片视像继续侵入，他就会被这片不可思议的视像同化。</p>

这是大先知冥想中的视像。</p>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醒觉，睁开了的双眼，苍白的脸上已经全是冷汗。</p>

现在潘尼相信了，这个大先知刚才所说的，即使潘尼法力不损，手持七法之杖，召唤出传奇巨龙，也不会是他的对手。</p>

一个思维中能够容纳那种视像的恐怖存在，力量的强大，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都远远不够。</p>

同时，潘尼发现自己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以来，一直误解的一个事实：</p>

“我一直以为您与您的门徒一样都是灵魂萨满，大先知大人。”</p>

他压抑着震惊的情绪说道。</p>

那宏大、自由而严谨的灵魂视像，绝不可能来自对灵魂信念或是神祗的崇拜。</p>

能够生成这种视像的信念力量只有一种。</p>

那就是传奇法师的方法论。</p>

潘尼注视着大先知，现在他明白了，这位无尽荒野上的大先知是一个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传奇师，法力绝对不会比堕落前的萨扎斯坦或是伊尔明斯特更加逊色，甚至犹有过之。</p>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灵魂萨满。”大先知微笑着说道。</p>

他口中的语言变成了洛绍恩语。</p>

潘尼的眼皮跳了两下。</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