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了寝殿沐浴更衣，又是大半个时辰，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迈出大殿，威仪的视线缓缓下移，仿佛这才注意到台阶下还跪着个人。

“怎么还跪着，起来吧。”

皇后的声音就如同满宫里种的梅树一样，枝头抱着快落的花朵，树杈光秃秃的，没有被花朵包裹的地方都露出沉闷的深褐色，显得生硬，刻薄。

冬日的花，从不在暖风中给好脸子。

皇后的温柔，整个皇宫上下也没几个人瞧见过。

“谢……歇皇后娘娘……”苏清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从没有跪过那么久的她差点摔倒，身后的婢女赶紧扶住。

皇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眼色淡淡的，分不清其中意味。

“听说平疆王对你有意？”

苏清荷跪了那么久，一直在思考皇后娘娘为何晾着自己在这罚跪，当下开口就是平疆王，她更迷了。

俯身一礼。“回皇后娘娘的话，王爷心思，臣女不敢揣测。”

皇后冷笑。“不敢揣测，却是敢四处造谣？”

一步步缓缓走下台阶，皇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带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清荷不是傻子，感受到皇后散发出的敌意的第一瞬间，她就立马改了口风。

“臣女不敢，臣女不过一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有能耐到处散播谣言？”

皇后微微抬起眉头。

这丫头知道自己所指为何，还不算太笨。

“听说……”皇后一拉长语调，苏清荷的头就低一分，脖子都快断了。“平疆王在醉仙楼的拍卖会上拍了枚簪子送于你，又对你青眼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