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个女修皱眉。
这算是什么问题？
对方得了大人物们的赏赐，这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吗？
“季元他们是这场战争的受益者，这枚丹药自然是从这场战争中得来的。其代价就是不知道多少，和我们一样的生灵之间的相互残杀。”宁明说道。
“你说这些干什么？”闻言，那个女修却没有半点触动，只是更加疑惑。
宁明顿时也不再开口。
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分明全都是他们的垫脚石啊，为何还要想着主动去给那些人当狗，把他们推到更高位呢？”宁明感受到一阵无力，心中黯然。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宁明前面和楚歌他们一起经历过战场上的残酷，体会到过底层的种种。
为了战场上的一点利益，狼顾这样的普通修士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事实上，这场战争的最大利益全都涌入到了天机宫与几大仙尊世家之中。
并且，曹言、季元这些人物出名的方式就是斩杀妖族的大妖。
而妖族圣子们的战绩同样是打爆一位位人族大能。
可以想得到，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曹言和季元、杨冠他们势必将磨砺出最强的战技，成为真正的铁血强者，威慑住日后的诸天。
但谁又看得见大漠中遍地的普通生灵的尸体...
“姜隐道友，你似乎还真挺年轻的。”就在这时，那个女修忽然传音，“你觉得，你说的那些话，我真的不明白吗？你觉得就你一个人看得清楚这一切吗？”
宁明微怔，再次看向对方。
那个女修面无表情，双眼冰冷地望着那副画卷中的战斗场景。
此刻，那个中年修士被阎蒙打得躯体裂开，一根根骨头折落了出去，鲜血斑斑，就和沙包一样，看上去简直不要太过凄惨。
同时，她向宁明传音道，“我只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圣城当中，这一切本就是这样的。”
“什么本就是这样的？”宁明回应。
女修道，“我们的性命本就可有可无，因为战争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就能堆嬴的。千人敌？万人敌？一位绝代仙尊的真实战力，是屠戮一界，是能灭掉一座天下所有生灵的最强杀器，他们一脚甚至能崩溃掉一片天地的所有法则！”
宁明眼神一寒，“所以？”
“所以，我们本就是这些仙尊后人的陪衬品。在这场战争中，你我本就不重要，所有人都只会盯着曹言、季元他们，期待他们在战斗中成长，直至成为盖世的无敌仙尊！”女修回道。
“废物！”
突然，宁明用力地骂道，“我没想到，道友你都修炼到了大道十一重天，并且看得清楚这一切，可居然还选择给他们当牛做马！”
“那你离开啊，你又为什么要进来这里？姜道友你在装什么，你不也是想要巴结这里面的仙尊后人吗？”顿时，那个女修的声音也不善了起来。
唰——
霎然间，宁明转身就走。
那个女修立马就愣住了。
她是真的傻眼了，没想到就几句话，对方还真的转身走人了！
要知道，外面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想进来这里？多少人想给季元当狗腿子都不够格！
紧随而来的就是心脏火辣辣地疼。
道心有了名为羞辱的灼烧感！
那个女修看着宁明的背影，突然传音，“好个姜道友，你不甘心当他人的垫脚石，可你觉得你能改变这一切？”
这是她最后的努力，想要宁明停下脚步，和自己一样，接受现实，这也能令她的道心好受一点。
但，宁明只回了一句最冰冷刺骨的话，“看清了一切，最终却选择安于现状。你这辈子，道源境也就到头了。”
那个女修唰地脸色一白，道心反而再度生裂。
她继续坚持，“那你是觉得你和季元他们一样，日后有资格成为执掌一座天下的仙尊是吗？可笑！在战场上，你这种人死的就是最多的！”
宁明不再与这种人有半点交谈。
对方根本不会明白，她眼中的仙尊后人，见到真正的自己后会是怎样的惊恐与慌乱...
而自己两次从黑暗中战出来，进入诸天，本就是要打破施加在三号宇宙十数万年来的不公平的枷锁，重写这一切的规则！
......
宁明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他当然不会去和阎蒙圣子切磋，那样也有暴露的些许风险。
此番进入到这个聚会，并且，眼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画卷中的战斗给吸引了过去。
宁明默默运转法力，白衣下隐藏的黑衣屏蔽掉了一切气机，让他整个人像是溶于到了空气里一样。
与此同时。
湖畔，君无道忽然神色一动，注意力并未和他人一样，完全就在妖族圣子的战斗当中。
他的余光瞥了下消失在阴影地带的宁明...
然后，
君无道又扫了眼在场的季元等人，“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你们的黑暗。”
......
月光下，外围地带的修士们仍然热情高涨，喧哗一片，今晚看样子注定无眠。
而在里面季元等仙尊后人的聚会中。
此刻，宁明潜行进了阴影内，禁忌道全开，其肌体表面浮现出了一种力场，令光线与万法都发生了扭曲，就连与世界的联系，天机都像是被禁忌道的力量给切断了。
哪怕是悬空山上的那些证道境的人族大能都没能发现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幽灵！
很快，宁明就停下了动作。
这里是湖泊的对面。
月光倒映下，湖面荡漾着阵阵涟漪，有一条条美丽的鱼儿跃出水面，仿佛是也想欣赏到亭台中的那几个绝色女子的面容。
此刻，自己所要找的狐族圣女，虞雪儿就坐在那里。
宁明直接传音过去，“虞雪儿，天狐族是不是正面临着大危机，将要被踢出蛮荒天下八大圣族之列？”
咚~
亭台中，虞雪儿俏丽的脸蛋神情一变，手里的鱼饵也全都抖进了湖水中。
她立马望向四方，却没看见任何人影。
宁明隐藏在黑夜里，眼神冰冷无情，只有声音在对方脑海中响起，“在这场乱世中，格局重洗，谁人都想要崛起，宁某亦然。”
唰！
至此，虞雪儿彻底震惊地不敢相信，猛地就站了起来。
其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抹莫大的恐惧，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远处正在观战的麒杰等妖族天骄。
“不要看他们，看我。”
就在这时，黑夜中有令人不安的声音响起，“做个交易吧，虞雪儿。你带我离开这里，你给我一次机会，宁某便赐你一场诸天有史以来的最大回报——”
“待宁夜登临魔尊之日，彼时给你整座蛮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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