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 / 2)

看着温浅乐呵呵的样子,苏锦行的心情莫名地就变得愉悦了起来,心道:傻丫头。

苏锦行起了身,对温浅说道:“走,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在王府逛逛。”

他们身上还穿着层层叠叠的大礼服,华贵是华贵,却是累赘得很,实在不适合散步。

温浅从善如流地起身,忍不住地笑,恐怕她对王府比他更熟。

想着,她的笑容更欢快了,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扯了下苏锦行的衣袖,“王爷,你有王府的图纸吗?”

其实他们也可以按着图纸逛王府的。

温浅很贴心地想着。

苏锦行动了动眉梢,听出来了,他这是被这丫头掌控了吗?

苏锦行和温浅刚走到屋檐下,身后的迟一等人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努力地憋着笑,生怕被苏锦行听到。

迟一清了清嗓子,建议道:“王爷,属下那里有图纸,不如属下待会儿我给您送去?”

苏锦行本想说不必,但眼角的余光瞥到温浅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说好。

“走吧。”

苏锦行低声说道,与捏着他袖子的温浅一起往内院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内门,再绕过一道高高的九龙照壁,正前方就是王府内院的正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气氛融洽。

太阳渐渐西斜,将半边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王府内,众人和乐融融,一片欣欣向荣!

皇宫中,南康帝正在大发雷霆。

南康皇宫的养心殿内,案几上的所有东西全都被南康帝一臂横扫了下去。

那些茶杯茶壶、文房四宝、瓷器摆设等等在光滑如鉴的金砖地面上摔出清脆的声响,砸得粉碎。

茶水、墨汁四处飞溅,有几滴滚烫的茶水还溅在了沈公公的脸上,烫得他皮肤隐隐生疼。

屋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砸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

可是南康帝犹不解气。

他额角的青筋乱跳,脸色潮红,只觉得心口一股燥郁之火蹭蹭蹭地往上涨,烧得他坐立难安。

包括沈公公在内的所有宫人都是静默,一个字也不敢吭,生怕被皇帝迁怒。

南康帝最近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说一点就着,也不为过。

大皇子刘北梁也在,心里无奈且无力,身心疲惫。

在他看来,父皇和宸王闹成这样没有半点益处。

而且宸王也已经没有兵权了,现在人也在京城,他的府上也已经安排了宫里的人进去。

就算是宸王很厉害,那他也等于是一头困兽,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来。

想要扳倒他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是父皇真有心压制苏锦行,也可以一步步来,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时,养心殿外传来了一个小内侍尖细轻缓的声音:“国师大人,这边请。”

着一袭灰色道袍、肚子滚圆的国师大人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国师大人的眸光一闪,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帝跟前,给皇帝作揖行礼:“贫道参见皇上。”

气氛冷凝而压抑,空气似要凝结起来,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重。

沈公公等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南康帝这下就算有火,也会冲着正主去了。

“国师,”南康帝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向了国师大人,冷声质问道,“苏锦行为什么没有死?”

南康帝一向敬重国师大人,认为他道法高深,对他的话奉若神明,从前一直客客气气,这还是南康帝第一次对他这般狠厉,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气氛更冷了。

国师大人脚步一顿,手臂开始发抖了,这也是宸王殿下他自己要求的,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两个人的命格相克,成婚第一日就死了的。

反正他的能力还算不出来这么厉害的,国师大人忍着自己内心的紧张,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心中叫苦连连,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来是宸王殿下威胁他,叫他这么做的,但是他现在将宸王殿下供出来,那也是万万不可的,财富和自己的小命,他都要的。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说他不知道了。

国师大人觉得颈后出了一片冷汗,仿佛有一把铡刀悬在了他的脖颈上方,寒气逼人。

他今天若不能给南康帝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国师慢条斯理地一甩衣袖,又是一施礼,“陛下,请容贫道掐算一番。”

国师大人垂下了眸子,抬起右手做出掐算的样子,嘴里似是念念有词。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宫人们皆是敛息屏气,刘北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须臾,国师大人睁开了眼睛,似有迟疑,然后又掐指算了算,才放下了手。

他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惊疑、犹豫、思忖、不解等等的情绪。

南康帝眉头紧皱地看着国师大人,带着帝王独有的高高在上。

国师大人微蹙眉头,沉声道:“皇上,苏宸王妃的命格有点奇怪,年少多舛,明珠蒙尘,眼下还有个大劫,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接下来,要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

“至于宸王,他的命格乃是七杀格,极凶之煞,乃是短命之相。”国师大人斟酌着言辞道,说的话也都是随便编出来的,不知道南康帝会不会相信。

正前方,南康帝坐在空荡荡的御案后,一手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半眯。

他嘲讽地勾了下薄唇,“短命?朕瞧着他精神得很。”

南康帝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国师大人看得出皇帝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皇上,贫道昨晚再次夜观星相,将星依旧黯淡,宸王殿下必定重病,命不久矣,现在只是回光返照。”

“皇上若是不信,可设法令太医给宸王把脉。”

国师大人确信宸王重病,因此说起这句话来底气十足。

这一句话说完,南康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起宸王府屡次拒绝太医上门,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但凡苏锦行身子没事,何至于躲着一个月不见人,这不符合苏锦行的性格。

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落在太后娘娘的眼里,更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

午膳后,看着太后娘娘用了参茶,温浅和苏锦行才离宫,又坐上了马车。

在车夫的吆喝声与摔鞭声中,马车一点点地加速,沿着南康城的大街一路飞驰,速度均匀平稳,完全没有颠簸。

车厢里放着暖炉,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温浅连忙给苏锦行倒了杯热茶,在这寒凉的日子里,一杯暖暖的热茶,足以暖了一个人一整天了。

然而,当她把茶端到苏锦行手边时,他没立刻接过,静静地看着她,微微一个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