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生意经(1 / 2)

柴文道叔侄俩见高媛跟相国寺方丈都能谈生意,心中不由百感交集。等她跟着小沙弥去牡丹园的时候,见她除了挖了六株牡丹苗之外,还采集了些种子,不由更是感叹她的生意经。

小沙弥见方丈不曾责怪自己,心里多了些欢喜,见她收集种子,还好心提醒她:“种子长不出小苗来的,本寺从来不曾用种子种出牡丹来过。”

高媛自信地道:“你们种不出,可不等于我种不出。小师父,你给我挖的是不同的品种吧”

小沙弥瞪眼:“自然,我们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说是不同的品种,就是不同的品种!”

“好,好,你们这习惯好!”高媛敷衍道,继续在牡丹丛中寻觅种子,这牡丹花的种子怎么这么少啊果然越名贵的花越不好种。

小沙弥挖六株牡丹苗的功夫,她才找到了十来粒,还是在叔侄俩的帮助下才收集到的。

等把六株小苗小心翼翼地一人一手拿了,高媛三人这才离开相国寺,一出门上了马车,高媛立刻就把六株小苗送到了空间里,催着知义赶紧回家。

到了家就进了屋子,柴文道叔侄俩知道她定然是着急种那几株牡丹花去了,便吩咐了下人几句,把门关上,坐等她出来。

等高媛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果然还沾着泥土,柴伐北给她打了水洗手,高媛洗完了手,把从相国寺里得来的手串和剩下的体健符拿出来。

“这个相国寺的方丈太精明了,定是数着咱们的符要的,瞧瞧,就剩下三个了。你们俩一人一个,还有一个等沐休的时候,文道你送给阿妍去。这手串既然不能拆,也给不了别人,那就只好我戴着了。嗯,以后咱们家还是要凑在一起吃饭才成,这样才对大家好。小和尚这本事不成啊,画个符才能管一年。”

高媛一边唠叨,一边把符给了叔侄俩:“成了,放荷包里挂着吧。别摘啊,一年就一年吧,好歹能管些用。”

柴文道犹豫地道:“娘您不给寿康公主留一个吗”

高媛答道:“就管一年,有什么用啊寿康公主那病是胎里带出来的,要是小和尚一直在这儿还成,大不了一年求一个去。再说,没准儿这符对寿康公主没用呢他都在这里……等会儿,他在相国寺多久了”

柴文道回忆道:“若是和当年一样的话,大约是二十年。”

“这么久!”高媛算了算,不对啊,自己来这里也不到二十年,是不是他说的那个……什么来着也出了问题,这才早来了这么久

柴文道继续道:“当年这位小大师享誉京城,每年开坛说法三天,只说一部心经,每次只说一个字。”

高媛:“啊二十年就只说了二十个字这还叫大师他不会就只懂这一部心经吧”

柴伐北摇头:“娘啊,您想想,一个字他能说三天,可见佛法之高深。”

好吧,这个高媛信,二十年,呃,二十年还保持着七八岁孩子的模样,还有这么高深的佛法,再加上这体健符,怪不得被人称作大师。也怪不得见他离开,小沙弥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了。

“那咱们今天可真够幸运的,相国寺的那些人竟然也没找咱们麻烦。”高媛庆幸道。

“还是因为小大师说娘是他故人的缘故。娘,您和他真的是故人啊那个一百年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来到这个世上一百年,而不是这副身子的一百年”柴伐北提出来盘桓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高媛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大雷没处理,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决定在这俩老狐狸面前,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若他们俩心生芥蒂,大不了自己离开此处,随便找个地方从头再来好了。虽然有些舍不得,可这世上众人,本来就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

她想了想,破釜沉舟地道:“我今天看到那个无名军师的铜像,心里难受,是因为我和他本来是一个地方的!”

叔侄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只听高媛又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又是怎么离开的。他和我本来是同一时期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比我早来了三百多年。”

柴伐北一把抓住了高媛的手:“娘,您不会,不会也只能在这里三十年吧”

高媛见他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知道他关心则乱,心里暖暖地道:“不会,你没听小和尚说吗我要在这儿一百年,一百年之后,他才来接我呢。”

柴文道又追问:“那他说的不是身子的一百年是怎么回事”

高媛深吸一口气,道:“我以前有些事情没告诉你们,实际上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文道你那时候已经有一岁了,走路还不太稳当。伐北那时候,只有三天大。”

叔侄俩呆立当场,这是什么情况

高媛继续道:“也就是说,我来的时候,文道你原本的嫂子,伐北你原本的娘,已经死了。我本来也不是要变成她的,小和尚给我找了个好人家投胎,谁知道半路上出了茬子,我就这么变成了伐北的娘。”

她顿了顿,给两人留出消化的时间。

良久之后,高媛只见两个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颤抖着唇发出了声音,居然还是异口同声:“也就是说,您其实跟我们是没半点儿关系的”

高媛想了想:“好像也能这么说。可我既然占了这个人的身子,总要替她做些事情。那时候家里穷得很,连生火的柴都没有。我若是掉头就走了,伐北岂不是要冻死饿死”

“那后来呢”柴文道继续问,“伐北长大了,娘您为什么不走”

高媛叹道:“那么一大家子,公婆也没有挣钱养家的本事,我若是走了,他们俩怎么把你们俩养大”

柴文道颤抖着声音问:“可是,兄长他,他也不是你的丈夫。”

“是啊,所以你们总该懂了吧我对柴文远是真的没感情,对我来说,那就是个陌生人。”

“可您还是养着我们,一直带着我们。若没有我们,娘您的日子定会轻松许多。”柴伐北低声道。

高媛:“你们那时候小嘛,后来公婆又都没了,我不管你们,谁来管”

柴伐北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在高媛面前跪了下去,慢慢地把头伏在她的腿上,低声叫道:“娘。”

“哎。”

柴文道也和他同样的动作,低声唤道:“娘。”

高媛:“哎。”

眼中泪水滚滚而下,知道这两声娘唤出来,从此便真的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