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钱呢？”李丽琴怕儿媳妇说谎骗她，一定要眼见为实。

柏妮从口袋里把五张票子拿出来，手心热乎乎的，脸也热乎乎的，依旧没平复好。

不自信的人就是怕出错，怕被人说，被人嫌弃。

李丽琴满意的点头，随了她的意，总算是退了，“我去溜达溜达，一会儿去幼儿园接妞尔，你回去把衣服洗洗，地拖一拖，晚上多做几个菜，排骨再蒸透一些，给我凉拌个苦瓜丝。”

“好。”

“苦瓜切细一点，上次切的像柴火棒子，难吃死了。”

柏妮像保姆一般的接到雇主的指令，保持着该有的冷漠，容忍着婆婆的挑剔，没了新裙子，心情跌倒谷底，又逝去了刚捡起来的笑容。

“妈，二宝呢？”柏妮触电似的惊呼，婆婆出来，孩子呢？

“着什么急，我大孙子睡觉呢。”

“妈，不能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会有危险的！”只要是孩子的事情，柏妮就会本能的紧张起来，母亲伟大的天性展现无余，孩子是她的底线，她的心头肉，她的软肋。

李丽琴满不在乎皱眉头，儿媳妇这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真让人讨厌，全身上下都透着小家子气的穷酸样，“二个月大的娃，不会走不会跑，连翻身都不会，能有啥危险？看你那小题大做的样！”

新闻里报道很多孩子因呛奶或者被子捂住鼻子一命呜呼的例子，柏妮每次看每次都心惊胆战，特别后怕，拔腿跑回家，扭头对李丽琴喊，“妈，你以后千万别把孩子丢家里。”

“哼，我自己的大孙子我自己清楚，福大命大，你管好你自己，出去了那么久，孩子都不问！”笑话，李丽琴哪能给人挑出理来，她故意把‘自己的大孙子’这六个字说的很重，好似这孩子第一属性不是母亲，而是奶奶的。

看不惯柏妮那紧张兮兮，小里小气的模样，好似有人害孩子似的。

奶奶会害亲孙子？孙子睡着了，奶奶还不能走非要在身边盯着不成？

李丽琴骂骂叨叨的下了楼，声音极小，心里不痛快，自己的这腿都是儿媳妇害的，这账都还没算呢。

柏妮心死了，身体的疼痛更加明显，长期的劳作使得腰椎出问题，拎一点重东西都压迫的腿疼，颈椎也不好，抱孩子的手臂很僵硬，大拇指的下端有腱鞘炎，平日里就靠伤痛膏药缓解。

但缓解并不是治疗，一直没有休息的就会，炎症就会愈演愈烈，时好时坏，折磨着肉体。

婆婆从来不心疼，月子里还让儿媳妇干活，给孩子用冷水洗尿布，说热水浪费天然气。

老公晚上在家的时候，婆婆装好人，给孩子用尿不湿，白天老公上班，婆婆就说尿不湿太贵，容易红屁股，就把尿不湿全收起来不让用，柏妮只能手洗尿布。

沾了孩子屎粑粑的尿布让人恶心的想吐，婆婆就说柏妮不配当亲妈，亲妈应该觉得孩子的屎都是香的。

柏妮嘴巴笨，不好告状，说不好就成了她挑事情，何磊一定是向着母亲，他之前三番五次的告诫柏妮要听话要懂事，不要让家里鸡犬不宁，自欺欺人，不肯相信母亲生事端。

母亲多好啊，累死累活把儿子拉扯大，一把屎一把尿不嫌弃，好吃的好喝的全给儿子，就算她为难儿媳妇，那也是因为儿媳妇做的不够好。

一定是柏妮的不知足，何磊多少次自我暗示，就算明明看到也用障眼大法蒙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