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音乐隔着门板传来，断断续续的，却能听出是华尔兹舞曲。天地忽然旋转，唯恐失去平衡的周方仪紧紧搂住傅近年的腰。一圈，两圈，他们以星空为幕布，在月光下跳舞。

“傅先生，我们这是？”节奏被完全掌握的她有些茫然，面前的男人很是投入，他眼睫微垂，脚下的舞步丝毫不乱。“嘘。”傅近年轻声开口，动作却丝毫不停。

生怕自己摔在地上的周方仪不敢乱动，“傅总这是，喝醉了吧？”她打量着面前的人，思绪越飘越远。心思被分走，脚下本就不熟练的舞步就乱了起来，“嘶。”高跟鞋的杀伤力还是在的，傅近年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没有放开周方仪。

“专心一点。”他开口提醒，不明所以的周方仪无奈，只得跟着他好好得跳完了整首曲子。

“好了，司机来了。”音乐一停，傅近年便放开怀中的人。他双手插兜，一派自然地走向停车处。“有一种被白嫖了的感觉。”她跟在后面，想到刚刚跳舞时速度飙升的心脏，再加上眼下纵火人毫不在意的背影，火气就止不住的向上涌。

“算了，不和喝醉的人计较。”周方仪这样安慰自己，她坐在车上，脑中全是傅近年搂着她的画面。“傅先生，为什么要在场外跳舞啊？”心中的疑问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为什么。”傅近年靠在车窗上，目光看向窗外飞快掠过的建筑物。他合上眼，脑中浮现出从前和父母一起参加宴会的画面。

“爸爸，为什么最后一支舞你一定要和妈妈跳啊？不跳不可以吗？”年纪尚幼的他不大懂其中的缘由，每次宴会，爸爸都要拉着妈妈跳最后一支舞，这个做法似是已经成了传统。

“因为，最后一支舞要和你最爱的人一起跳。”他记得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温暖的笑。“近年也会问这样的问题啦？”妈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长大，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也要和她跳最后一支舞，好不好？”

“好。”

彼时的他懵懵懂懂，并不清楚其中的含义，“跳一支舞能代表什么呢？”但也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下，今夜的他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没有周遭的打扰，偌大的场地中只有他和面前的周方仪。心跳越来越快，傅近年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运动导致的心跳加速，还是单纯的心动。“我喜欢她吗？”他反复拷问自己，每问一次，心跳便忽而加速一次。

“这个答案还真是，任性。”周方仪无语凝噎，语气里也带上了点抱怨。“说起来，王总的女儿今晚怕是不好过吧。”靠在车窗上的人忽而开口，一张嘴，就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