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惊讶，再向前看看？”傅近年噙着笑，他站在一旁，目光牢牢地粘在眼前左顾右盼的人的身上。果然如他所说，这家美术馆不同于传统的美术馆。周方仪甚至没在屋内见到一幅正经的画作，相反，目光所及，全部都是理念崭新的艺术品。

“关馆长真的好厉害。”展馆的面积实在太大，她勉强走完一圈，已然累得不想再动。二人并肩坐在休息区，傅近年将手中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过去，从鼻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轻哼，“嗯？”

“这些艺术的形式都很新颖，感觉和其他的美术馆不大相同。”周方仪撑着下巴，“我个人蛮喜欢那个用化妆品借指女性权利的作品，从形式到内涵都很贴切。”她眯起眼，回忆起那个展品。

“哦？那还真是很巧了。”傅近年有些意外地挑眉，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复杂。“怎么了？”见上司的态度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周方仪赶忙坐正，顺便思考起自己刚刚的言行。

“这个作品是我妈妈去世前指导她的学生完成的。”他的目光带上了少见的温柔，整个人似是陷进了回忆里，“当时刚刚展出时，她还带着我来参观过。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这个展品倒是没什么变化。”

未曾想过展品背后竟还藏着这等故事，周方仪瞬间丧失语言能力，“你妈妈真的很厉害。”她干巴巴的开口，不知此情此景，自己究竟该讲些什么。“这次来本是想着当游玩了，没想到，你和她竟然这么有缘分。”傅近年勾起嘴角，语气里少见得带了点情绪。

“怎么样，现在愿意为这家美术馆做一个策划吗？”他忽然转过身，颇为正式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人，“水星娱乐公司正式邀请您，不知阁下是否有意加入我们？”他向周方仪伸出手，面上满是真诚。

“为什么一定是我？”她有些动摇，但还是搞不明白傅近年这般坚持的原因，她偏着头，眼神里满是茫然，“我既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又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经验，为什么？”

“因为你的工作能力足够好，还有......”他伸长手臂，将周方仪的手握在手心，“我想让我付出去的工资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不可以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周方仪还没来得急心动，心里的小鹿就被他后半句话当场气死，“可以倒是可以......”她不自觉地咬紧后槽牙，“只是这样做，傅总，您怕不是会失去员工的衷心。”她自知没有其他条件可以威胁到眼前这位没有良心的人，便只能从自身下手，“员工忠诚度不高，可是会跳槽的，您小心一点。”

傅近年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恶趣味，他看着眼前龇牙咧嘴的人，居然心情意外的不错，“难不成，我的下属已经找好下家了？”不知是不是周方仪的错觉，她明显感到他刻意将“我的”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在强调什么似的。

“怎么说，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周方仪缓缓张口，“虽说是雇佣关系，但若是我现在就找好下家的话，大概就是没有道德的标杆了。”她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所以自然是等到合约结束，我再去找下家。毕竟，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

“下家？”傅近年斜睨她一眼，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他没有接话，只是眯起双眸静静地看着她。“咳，那么今天的共工作就结束啦？”直面傅近年赤裸裸的眼神，周方仪多少有些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