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1 / 2)

季笙大急,不由伸手去拉对方的袖子,可衣袖还未触到一片,她身体却猛地向前一倾,一头撞在硬邦邦的轿缘上,顿时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四姑娘,皇宫已然到了,姑娘还不下轿么?”

有人径直掀开帘子,见得季笙捂着额头上一个小小的包低声呼痛,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姑娘的心倒是甚大,这样天寒地冻,也能睡得着觉。倒是好生悠闲。”

季笙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

在本就对自己怀揣了敌意的人面前,纵然解释,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她便老实下了轿。

宫中规矩森严,永安王府的软轿入不得,便仍须在内宫与外庭的连接处换乘油壁车。

已是第二次入宫了。

上一回,她满心惴惴,于前路十分迷茫,唯这一次,未来却一眼都能看得到头。

可这一次,她剩下的,却只有满心的惶恐不安了。

引轿人与上次那位姑姑也不同。上一回,那姑姑满脸带笑,不住与季笙解释,眉眼俱是平和,可今日,这位姑姑穿了一身黑衣,板着面孔,看季笙的眉眼里都写满了不耐烦。

季笙不敢轻举妄动,只下意识地抓紧了车窗,目光却将车帘盯得死紧。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皇宫中十分压抑——又或者,是因容后之故。

不知走了多久,油壁车悄然停在一座宫殿门口。

然,却一直无人唤季笙下车。

季笙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响动,不由有些不安,伸手想去掀帘子,可又不敢,便只十分紧张地将那帘子望着。

时间一寸一寸地流逝着。

周围无声,安静得可怕。

她觉得自己定然是被人遗忘了。

季笙咬了咬牙,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往外张望,然而这一瞧,却是一愣。

周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眼前,是一座残破的宫苑,荒草丛生着,大门关得紧紧的,唯呼啸的北风一直呜呜地刮着,将宫殿门口两只铃铛吹得叮当作响。

这样的景象,实在是有些诡异。

不由自主地,季笙下了马车,心里头,一个声音在不住地同她叫嚣着,驱使着她向那座宫苑行去,她便也果真听话,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往那宫苑移动着,心里头,噗通噗通地跳着,耳边也如擂鼓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分明是她血脉随心脏一道疾跳时发出的巨响。

地上积了雪,路并不好走,她紧张到连脚趾都紧紧地抠在鞋上,唯一双眼却始终圆睁着,将那扇门死死地盯着。

那里头,仿佛有着某种十分神秘的力量,正在驱使着她靠近。

手,不知何时已覆在朱漆斑驳的大门上。

季笙咬紧了牙关,眼一闭,心一横,手却狠狠地用了一把力,虚掩的门登时便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