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蛇族(1 / 2)

风谨和清乐被请到蛇族专门为贵客准备的居所下榻,这一处院子里面树木森然,没有开阔的空地,石山交错重叠,草径曲折,休息的屋子是石砌的,整个院子和屋内都有些潮湿阴冷。

崖岸带人退下之后,清乐服侍风谨梳洗更衣就寝,自己则守在房门口,房门处没有门扉,门口有一个石榻,因为此行只她一人随侍,风谨交待不用守夜,清乐便歪坐在石榻上。

子夜的蛇族领地跟金极宫和百花谷都不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寒意。清乐侧耳听着门外树木的沙沙声,不由得想起来瑛时给自己讲的,到蛇族游玩的外族女孩莫名失踪的故事,据说可能是被吃掉了。

“早点休息,明天需早起。”风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正想到可怕之处的清乐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风谨眯上眼睛,当初这只小青鸟被梅华送到金极宫的时候便是这般胆小,那时小鸟刚刚处于启悟境阶段,神识混沌,自己只当它是只宠物养在身边。

原本清辉殿有只猫,是鸟族旅人瑛桓所赠,乃其游历人界所获,通体雪白,名为尺玉,没有灵根,实为凡物,但十分机灵讨喜,便被献给风谨开怀解闷。小青鸟来清辉殿之后,不知怎地,尺玉总是跟它过不去,不是趁它落在架上假寐时扑,就是在它飞到窗边发呆时抓,总之经常阴魂不散地缠着小青鸟,小青鸟每每被吓的激激灵灵的,风谨进殿时,总能遇见它扑簌簌地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后来,天气晴好的某一天,尺玉哀怨地被明音抱在怀里送出了金极宫。

刚才清乐突然被吓的样子,像极了那时被猫惊吓的小青鸟,风谨嘴角弯了弯,怎么会养这样一只鸟?是因为梅华那句:“它叫清乐么?”现如今,化形的小青鸟不只是胆小,还变得唯唯诺诺的。

清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风谨的话,自己专心致志想事做事的时候,特别怕突然的声音或者打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如果像是面对刺蒺那种妖木或者污于那般妖神,自己反而不怕,最怕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清乐想到自己的过度反应,觉得有些羞赧,还好屋内极暗君上看不清楚,不然又要觉得自己拿不出手了。

卯时刚到,风谨从床上坐了起来,清乐还歪在榻上睡着,前一天的奔波消耗她不少灵力和体力,此时正在神识御海中慢慢恢复。突破化形境后,妖身刚能化作人身,运用灵力的话,消耗极快,只能在休息和睡眠中进入神识御海恢复。御形境以后就不需要了,因为可以选择消耗最少的形态去应对必要情形,而且正常的行走坐卧,只要是非动用灵力状态皆可弥补损耗。

风谨没有叫醒清乐,自己略微整理,走出石屋,来到前院的厅堂,前厅造型很特别,高高的顶棚设计成了圆锥形,下面由四根石柱支撑,整个前厅没有墙壁,而是围上了厚纱幔,纱幔外围栽种了些紫竹。

风谨走到厅中的主座坐下,虽然夜里有些阴冷,但由于蛇族地处热带,且在大泽旁,太阳刚一出地平线,空气立刻潮湿闷热起来。风谨指尖化了个诀,身上变得清凉起来,几百年前,也是在蛇族,那人每天吵着要自己化诀消暑,风谨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脚步声响起,“姑余携族老拜见君上。”一个老年样貌的女子走进厅内,向风谨恭谨一拜,姑余一身墨色,头上包裹着墨色头巾,只露出苍老的面庞和几缕白发。她身后是四位蛇族长老和少主崖岸,几人一并随姑余参拜。

风谨拉回目光,落到来人的身上,脸上飞快地略过一丝惊讶:“夫人不必多礼,多年未见,您……”姑余对上风谨的目光,眼中露出几许关心与无奈:“君上,蛇族结界有损,臣下擅用灵力修补,希望不给君上添麻烦,影响君上修炼进境,结果修为不够,遭到反噬。”

自蛇族族长崖毕在四百多年前的大战中身死后,其母姑余便一直主持大局,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少主崖岸离族未归,另一方面是因为姑余妖力强大,可以护佑蛇族,守护蛇族一方的结界。

二百五十年前,因为本身妖力强大,凝出的元神又经上古神器流光鼎淬炼,风谨筑出的结界极为厉害,与此前的结界相比,力量更强,可自行修补,但除非力量等级一样,否则冒然用低等灵力修补,元神会被结界视作“异物”,遭到反噬。

正是如此,风谨记忆中本该是美艳中年妇人样貌的姑余如今尽显老态。“本君可为夫人疗愈。”“千万不能再劳烦君上,还望此次修补结界不会影响君上修炼进境,臣下已然心怀愧疚。”姑余关切地看着风谨,当初温润如玉的少年,已然一点一点地成为了心怀万民的妖界之王,如今眼前的男子浑身透着一股孤寂清冷之感,又让人觉得他心怀悲悯,姑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唤崖岸把带来的蛇族灵药献上。

随姑余来的四位长老依次说了说自己守护方位的结界情况,出现问题的部分主要是在大泽中央的上方,大泽此端为妖界,彼端则为魔界,妖界的结界正是筑于两界交界处。蛇族族人修炼之所即蛇族圣地位于大泽深处,偶然的机会,东方长老发现蛇族新近修炼进境的后生,体内竟出现了魔气,经排查,圣地不远处的结界居然出现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