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托付(1 / 2)

小狐狸追上了蝶休,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蝶休抬眼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是九尾白狐?”小狐狸用力地点点头,向来聪明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君上来找爹爹求玄丹,是因为爹爹是九尾白狐吧?我也是,我愿意献玄丹给君上救黛色公主。”蝶休听她这么说温柔一笑:“小姑娘,谢谢你,只是九尾白狐三百年的玄丹才能起死回生。”小狐狸听他这么说有些歉意,自己刚刚二百五十岁,还差五十年:“那……那日后我可以的时候,我再去找君上。”蝶休看着眼前这个绝色少女,心里暖暖的:“小姑娘,自今日起,我便不再是妖界之王,我本以为妖界再不值得留恋,现在,谢谢你。”

说罢蝶休准备御风离去。“那个,我怎么找您?”小狐狸慌忙拽住他的衣角问到。蝶休看着她一双如流云伴月的眼眸,明明是旖旎的流波,却透着坚定,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笛:“若有一天你愿意献出一半玄丹,可吹响短笛,我会依约答应你任何条件。”蝶休看着小狐狸收好短笛,御风离去。

自蝶休离开战场,形势便一边倒,魔界大大占了上风,魔军在备启的指挥下攻城掠地。妖界叫苦不迭,纷纷埋怨蝶休贪恋美色。

鸟族地精出现在涂山的那天下午,小狐狸正安慰风谨,风谨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心里慌慌的。地精带来的消息很不好,蛇族的族长崖毕战死、夫人渠若自尽,花族族长梅簇战死,夫人兰音、鸟族族长风予尽、夫人梅映雪、虫族族长蚩谷、夫人崖露、水族族长沥云天耗尽元神筑造结界,尽最大全力阻挡住了魔界的铁骑,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小狐狸和风谨闻讯立刻赶往集羽城,集羽城内满眼缟素,族长风予尽已经离去了,灵堂设在族长宅院大堂,梅映雪卧榻不起,只有几个族老守在灵前。少女满眼噙泪,楚楚可怜:“予尽哥哥……”那个温柔的大哥哥,在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的时候总是宠溺地揉揉自己的头,然后说:“月儿,又淘气了。”也曾在自己扑进他的怀里吵着要给他做妻子的时候,耐心地教导自己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喜欢”和“爱”,可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风谨脸色惨白,一言不发,转身去了内室。

如果说凤虞和卫瀛让他明白了“错过”是多么的可怕,那么父亲的离去,让他除了悲痛之外,更多是心惊,朝夕相伴,身边之人可能一瞬间就离开自己,虽说妖类的生命可达上千年,可也可能分别就在一息间,眼前人,对,眼前人,母亲、姑姑,一定要留住他们。

梅映雪看着风谨走进来,那个小小的金翅鸟转眼间就长大成为现在好看又挺拔的俊秀少年,那眉眼间满是予尽哥哥的痕迹,这是自己最爱的儿子啊。梅映雪伸出手拉着风谨的手:“谨儿,你回来了……”一句话没说完,汩汩的泪水顺着眼睫流下:“谨儿,无需伤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我和你父亲的故事已经走到结局了,这个结局我们不遗憾……你们……还有你们的故事……对了,你把月儿叫进来。”

“姑母……”风谨刚出去,梅欢欢就闯了进来,扑到榻前,痛哭流涕:“姑母,我失去了父亲母亲。”梅映雪闻言,一口血从嘴角流下,筑完结界,大家各自强撑着回到本族,想着逝也要逝在本族,从西荒那边过来,先到花族,梅映雪无力再走,兰音勉强提起妖力灌入她体内,助她将风予尽带回鸟族,想必此时兰音嫂嫂已经随哥哥而去了。梅欢欢见梅映雪半天未作声,哭到:“姑母,母亲让我给您带了话,是母亲最后的遗愿。”梅映雪心头一颤,便见梅欢欢拿出一片兰花花瓣,催动灵力,兰音的声音渺渺传出:“映雪妹妹,希望你能善待欢欢,欢欢很喜欢谨儿,请你成全。”梅映雪用力将手抚上梅欢欢的手:“姑母希望你们都快乐。”

听闻姑父没有撑到鸟族就离世,姑母也奄奄一息,梅华与梅欢欢料理了父母的事情,就匆匆赶来鸟族,梅华静静地陪着哀哀哭泣的小狐狸跪在风予尽的灵前。“姑姑,母亲唤你进去。”风谨在她身边跪下,看着她走进去。小狐狸进去的时候,梅欢欢正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小狐狸低着头来到梅映雪的床前:“雪姐姐,你……”小狐狸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如泉。

“月儿,我和予尽哥哥的故事讲完了,你们的故事还长,我们都希望你们幸福,月儿你……”梅映雪艰难地说着想说的话。小狐狸突然抬头,对上了梅映雪的眼睛:“雪姐姐,我是姑姑,会照顾好他们的。”梅映雪轻叹了一声:“月儿,欢欢与小谨的亲事是我与嫂嫂定下的,可若是……”“雪姐姐,放心,我会看着他们成亲的。”“月儿……”梅映雪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一时无语,当年那个憨憨的小狐狸,已经长成为绝色少女,虽然自己总是捉弄她,甚至她一度还当自己是“情敌”,可自己心里一直当她是亲妹妹,她是那么的出色,善良、大义、真诚,唉,她当真没有明白她自己和小谨的心意么?罢了,月儿将来的世界还很大,欢欢这孩子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小谨了。

风谨再进去的时候,梅映雪已然不太能说得出来话了,但她还是殷殷地看着儿子:“小……小谨,答应我,娶……娶……欢欢。”风谨扑到梅映雪身前,父亲的离去,自己不曾见,此时,母亲即将撒手人寰,自己却无能为力:“母亲,我……”风谨悲痛万分,“答……答应我。”映雪握住风谨的手格外用力。“好……”风谨觉得这个“好”字有千斤重,压在自己心头,好似从此再不得翻身。从前,说与梅欢欢定亲之时,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此时想到种种经历却心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