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2 / 2)

    他越来越看不懂东宫想要做什么。

    如果是想要一个地坤,那从带走莫惊春的时候,就可以揭露他的身份不是吗?而且莫惊春还违反了那么多的律法,殿下想要他,顺理成章就可以将莫惊春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剥离开,只剩下赤/裸裸的最根本的身份。但殿下看似强迫他,却没有将这一层马甲给揭开。

    这也是为何他的户部尚书,那位女天乾虽然生气,却还是忍不住和东宫追问她那么大一个好侍郎去哪里的缘故。

    每次东宫都敷衍她,莫惊春是另有要事去做。

    而那时候的莫惊春,只得是死鱼眼地坐在屏风后,忍耐着要狂揍太子的打算。

    莫惊春将心里压抑的念头强行给压下。

    太子殿下一直没有说话。

    那双漆黑的眼眸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莫惊春。

    莫惊春等不到太子殿下的回答,也有些兴意阑珊,他看不透太子,更没有想过和太子殿下发生什么关系,但凡有选择,那一天,他是绝对不会经过那条街道。

    莫惊春欠了欠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又笑了。

    这一回,是比之前还要开朗,还要舒心的笑意。

    太子殿下笑得畅快,漫不经意地走近莫惊春,“莫惊春,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吗?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天乾怕他,中庸怕他,地坤更是畏惧他。

    可是莫惊春不怕。

    不,他也是怕的。

    可他怕的,却与常人所不同。

    他怕太子殿下对他做些什么。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自作多情,却让莫惊春顶住这无形的压力,甚至几乎没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莫惊春微顿,抬头看向四周。

    他这才发现,原本应该跟随在左右的宫人,居然都退得远远的。

    要说没有人,那也绝不可能。

    可是那距离,却甚是遥远,仿佛是在刻意留着合适的距离。

    太子道:“宫人的选用,一般都以中庸为主,天乾和地坤虽少,却不是没有。但孤的宫中,却是连一个都没有,莫惊春可知为何?”

    东宫中,只有中庸。

    他每一次称呼莫惊春的名字时,莫惊春总觉得像是刀锋滑过脖颈一样冰冷可怖。

    莫惊春沉默了片刻,下意识往后又退了一步,这才说道:“殿下气势磅礴,常人无法抵抗。”

    “凡是天乾,在孤发作时,只要留在十步之内,都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孤性独,不容得领地内再有第二个天乾。可若是地坤,那则更是倒霉。”太子慢悠悠地说道,仿佛这不过是寻常小事,甚至还朝着莫惊春眨了眨眼,“你猜猜他们怎么了?”

    莫惊春背后发毛,在心里闪过不妙的念头,就看到太子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们都死了。”这翻脸无情,喜怒无常的姿态,那话语里的残忍,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莫惊春的心口一跳,猛地看向太子殿下。

    东宫露出一个满满恶意的微笑,“不然,即便是父皇母后再是宠爱孤,又怎可能任由孤胡来呢?”

    任由太子时至今日,都孤身一人。

    五年前,太后的娘家张氏带着张哲入宫时,张哲刚刚分化成地坤。

    他的身体稳定下来,刚知道如何运用信香,更知道自己成为了需要被人捧在掌心的存在,这对年纪最小的张哲来说,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因此,他被张家娇宠得无法无天。

    他的性情顽劣,在知道自己和太子殿下的属性不同时,故意拦在太子殿下下学的路上释放了信香。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顽笑。

    至少在张哲看来,的确如此。

    当时跟在太子殿下/身旁的侍从都吓疯了,生怕出现乱/伦的惨剧。

    张哲可是太子的舅舅!

    可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在闻到地坤的信香后,的确就发了狂,但却并非他们所想的方向。

    张哲死了。

    这是皇室的丑闻,也更是张家缄默不语的根源。

    皇后再是心疼张哲,可对她来说,太子才是她的命/根。她更痛恨的是张家的荒谬和宠爱无度,酿造了这么一场大祸。

    莫惊春的喉咙干涩。

    他其实想叫太子住口,想让他不要再说话,他不想知道这些皇家旧事,他还要命。

    尤其是不要靠近……

    那铺天盖地的血味,压得他喘不过气。

    东宫在莫惊春退无可退的时候抓住了莫惊春的手腕,为其上炽热滚烫的温度微挑眉,而后绽开更为艳丽漂亮的笑容。

    莫惊春这份隐忍,若非靠近,压根不晓得他的体内正是热火烈情。

    可偏偏莫惊春越是如此,太子越是充满着扭曲暴戾的恶意。

    他想看看。

    东宫禁锢住莫惊春的力道,偏头朝着他笑,漂亮干净得宛如稚子,“莫惊春,你瞧孤如此,难道不发发慈悲,可怜可怜孤吗?”

    莫惊春都要被东宫那浓郁的信香逼疯了,他的眼角微红,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怜殿下?

    那谁来可怜可怜他呢?

    莫惊春再压不住通身的信香,膝盖一软 ,险些要跪下来。

    那柔/软得不像话的信香猛地爆发出来,仿佛长久的压抑总算被层层剥开,肆无忌惮地倾泻出来,继而被那漫天的血气捕捉到吞噬,疯狂地开始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