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确的说不是尸山。那些人还活着，不知为何会活着。明明都那样了，还是活着……他们的恐惧与怨恨，催生了魍。”

“我们带去的人，只活了三分之一。可那只魍在被击杀了四十三次之后，变成了魁，被带回来了。”

平平无奇的陈述，陈述的孙铭连情绪起伏都没有，却让宴清河只觉得呼吸困难。

“心法……”

孙铭揉了揉僵硬的嘴角，道：“你们走了之后，上面就决定，每个灵者都可以先免费学习心法。因为魁魅魍魉太邪性了，灵者都知道其中的危险。所以那几卷心法，几乎支撑了咱们昭阳国九成的灵者。可心法这东西，跟天赋还是有极大关联的。”

“短短两个月，能真正修成的，不足三成灵者。那一战，活下来的几乎都是有心法庇护的。”

也因为这样，心法是所有灵者的首选。即使天赋不高，他们也得修习。

如此惨痛的结果，让宴清河陷入沉默。

孙铭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宴队，我说真的。咱们这些人，现在是提着脑袋过活。过一日，也就少一日。你若真有心，可以试试。”

良久，宴清河摇头：“若真有那么一日，无牵无挂的她或许会少一份伤心。我宁愿，她不会伤心。”

“你怎么这么想？”孙铭完全不赞同他的看法，“她前二十来年，无牵无挂，所以与人不见得交心。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好的吗？人本该就有喜怒哀乐，即使伤心，也比无牵无挂的好。”

“你之前一直觉得她不看重自己的生死，那你为何不成为她看重自己生死的锚点呢？”

他的一句话，点醒了自以为是的宴清河。

“不说别的，就说地位。在我们外人看来，郁意待你确实是不同的，”孙铭见他神色微动，继续开解道：“郁意会怎么选，那是她的事，你不能因为觉得她会怎么样就替人家做决定，这不公平。”

“萧涵说过，郁意这性格，最是容不得他人自以为是的。你若走上这么一条道，兄弟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条不归路。”

宴清河：“……”不归路都出来了，听上去似乎真的很严重。仔细回想，郁意的性格还真是这种的。

孙铭拍拍宴清河的肩膀，也不好继续多说，再说下去，估计要弄巧成拙了。

“我就是觉得，咱们走到现在不容易。你们此行去神迹大陆，定然也是惊险万分。我不信，生死之境，你不后悔。”

他走了，留下宴清河一人在发呆。

后悔吗？

后悔的。

宴清河被推进十一珠阵法之时，就极其后悔。他只能看着郁意被那只大眼球吞噬，无能为力。他那时想着，是不是修为高了，他与郁意的主导地位就能转换一下。再次遇到危险，他是否能庇护郁意。可这两天，他想了许多。

就郁意那性格，即使那一日实力真的比他弱，也未必会愿意处于被主导的地位。所以他两之前的主导地位，根本不是实力的问题。

那么，换一种更亲密的关系，他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主导地位，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想到这，越想越觉得有戏。

可若真挑破了这层皮，两人的关系真能融洽吗？

患得患失的他想了许久，还是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