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夕后退两步，如同在鄱阳县时的逃避，她低下头，“若臻王爷无事吩咐，夕武这便告退了。”

萧佑挡在她的身前，眼眸急切，“你还在生我的气？”

“夕武不敢。”

萧佑原本仍旧清亮的双眸，此时如同乌云遮掩，渐渐暗淡了些，“你执意要回来既然不是为了五哥，当初为何不肯随我南下衡州？你可知这三个月我是如何度过的？”

慕小夕再退后两步，不想再听他就此话题下去，平静打断萧佑的话，“更深露重，臻王爷既然今日风尘仆仆方回到京城，便需得早些歇息，夕武还要去执夜勤，这便不打搅臻王爷了。”

语毕便转身离去。

萧佑追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对我怎还是如此决绝？你对五哥呢？你心里究竟有谁？”

慕小夕抿唇不语，勾出凉薄一笑，摇了摇头。

萧佑面色一变，拧过慕小夕的肩侧对向自己，“你莫要再做傻事了！你明明是如此不想被绊住的一个人，为何要独独留在宫里？”

慕小夕再顿，“除了此处，我别无他处可去。”

萧佑声音微颤，苦求道：“有！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提过的，我已为你觅得一处宅子，独留于你；只要你随我出宫，你放心，我不会牵绊着你，由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慕小夕抬眼瞪着他，“我若要杀了你呢！”

萧佑面色猛地一僵。

慕小夕抬眸望向他，撇去他的手，似隐忍了许久，一时间终是爆发了出来，她无可抑制地大喊：

“你的宅子我不要，他的赵园我也不要！我要的你们给不起，永远都给不起！你们既然如此怜悯我，便离我越远越好！刀剑无眼，省得哪日我发了狂，抬剑刺了你们伤及无辜那可便不妙了！我是个巫女，没有我师兄我怎会再活过来？而你们！便是将我从我师兄身边生生剥离走，自以为是地将我藏起来便以为是对我好！我告诉你们，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被人藏起来！”

萧佑呆住了，诧异的眼眸中瞬时蒙上了一层湿雾，映在月色下泛着古怪的光闪，“小夕……”

“不要叫我小夕，慕小夕已经死了！”慕小夕捂住耳朵大叫一声，得亏是偏僻的一角，不然势必会迎来巡卫。

然而此处却不是仅有萧佑与慕小夕两人。

僵持着的两人身后，萧昇踏着夜色缓缓踱步而来。

“八弟，夜深了，今日赶路回来你也疲乏了，快些回去吧。”

萧昇映着一脸淡淡的月色，面容却是冰极，仿佛灵隐寺那夜在冷冷亭阁里盘问慕小夕那般的冷沉。

萧佑吃惊地看着萧昇的淡漠，“五哥？”

然而只听萧昇淡淡一句，“由她去吧，由她自生自灭。”语毕便拉住萧佑转过身离了去。

秋风习习，那句“自生自灭”随风拂入慕小夕耳中的话语，却像是冬寒里的风啸。

慕小夕撑起笑容，冷冷回答，“恭送两位王爷。”

－

这一日，慕小夕期盼已久的机遇终是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