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移影换梦——冰柱(1 / 1)

喂完汤药后,卞南泽小心地将楚雪言放平躺,看着她眸底扑闪而过的一丝阴冷,他开口漫不经心答: “我知道你在那处红楼遇到了太子,你且省些心力,太子不会动我的,往后你也莫要再与太子接触了,如此对你的身体恢复也不好。” 楚雪言嗤道:“我一个死人怎会害怕太子,你怎就确信他不会治你?” 卞南泽温润一笑,笃定,“他不会的。” 楚雪言心底一沉,吃惊,“连太子都已彻底地变成了你的傀儡了?” 卞南泽眼眸复杂地望着她不语,然而楚雪言只觉他的眼神仿若一股阴寒直撞入心底,她觉得他让她的复活又是另一部局。 忽然她想起萧佟在客栈里写的那封信,冷冷问道: “他诓我来南谯湾,便是来寻你的对吧?” 卞南泽只看着楚雪言微微一笑,并未答她。 很快旻井便折返了回来,“少主,准备好了。” 卞南泽点了点头,抱起楚雪言便走出洞厅,往深处走去。 “雪言,我有事要回乌镇几日,此段时日便由旻井来照顾你。” 楚雪言四肢无力,紧闭着眼并未搭理他。 卞南泽抱着她往深处一条右侧的夹道兜转走去,入到了一处四面环水的冰台上。 冰台中央立着一方明净的巨型冰环柱,环壁高耸几乎达到洞顶,围在冰环柱一圈的水渠散着淡淡的冰雾升腾蔓延在环壁上,如若仙灵般的境地。 楚雪言看到冰环柱台时便心头一跳。 “你要做什么?休想将我囚在此处!” 卞南泽怀抱着楚雪言脚步并未作何停歇,他低头朝楚雪言柔缓地笑。 “我若是想囚便也是将你囚入心里,生生世世不放。” 楚雪言回以冷眸一瞪。 下一瞬,卞南泽便抱着她从冰环柱顶端跃进了冰环柱里。 自冰环柱里透过晶莹般的环壁,看着环外的洞穴映出影影绰绰的光晕,仿若置身于朦胧的光环之中。 卞南泽替楚雪言扶正了身子将其盘坐在冰环柱里。 “雪言,此玄冰洞将会很快地修复你的魂气,去除你体内的巫气,待你魂气恢复健全,我带你去寻你的身骨还魂。” 楚雪言沉下脸,“我的身骨早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你莫要再讹我!” 卞南泽笑了笑,“有我在,不会让你的身骨受半分损伤。” 楚雪言眼睫一颤,眼眸中泛出冷光,“你将我的身骨藏起来了?如今身在何处?” 卞南泽望着她眸底的冷光,低下眼睫叹息。 “雪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莫要做傻事,莫要念着去损毁你的身骨之事,你在此安心养魂养气便好,等我回来。” 卞南泽跃出了冰环柱,站在环壁外静静望着环壁里的容颜半晌,随后便跨过水渠走到旻井面前仔细叮咛一番,最后再恋恋不舍地回望了楚雪言一眼便走出了深洞。 - 卞南泽离去后的几日,旻井一直寸步不离冰台。 起初他还时不时寻些话聊给楚雪言解乏,然而两人之间的对话始终是有一搭没一搭,很快便终日地沉静无语。 楚雪言整日坐在冰环柱里动弹不得,但她却并不觉得疲累。 她只觉周身似有千万杵触点在支撑自己全身的每一处肌肤,每个触点散出的轻幽酥麻轻柔地按摩着自己的神经,头脑仿若进入迷幻般终日昏昏沉沉起来。 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睡着的,从环壁外看去,仿若玉女仙雕。 故而旻井终日守着一个睡美人也有偷懒的时候。 比如今日,他出了洞去采买些小吃打磨光景,想着来回去一趟镇上的集市,走得快些也不过两个时辰,如此须臾间楚雪言应不会醒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恰巧今日天公在勤快地布雨。 玄冰洞位于南谯湾边陲深山一处隐秘的岩壁内,洞外便是断崖,要走出断崖便只有攀着崖壁挪在仅一人宽的石道上慢慢爬向山顶。 旻井离去后不久,山顶上风雨飘摇之间,除了摇晃的老树便无其余生气。 片刻后,渐渐的,雨幕中现出了的一丝动静。 尘世间的确有别具一格的温情浪漫,如此滂沱大雨中,一双人影依偎在一扇油纸伞下,行至阴冷森森的断崖前。 “夫君,我就说此处有仙气,你瞧?” 一身红裙的女子漾起嘴边梨涡浅浅笑着,手指着面前的断崖。 男子拧着眉头看向望不到底的深崖,灰蒙蒙一片。 “茹敏,你不是常说我肉眼凡胎,哪里识得仙气?你说有,那便是有吧。” 红裙女子收起嘴边梨涡,顷刻间皱起一张怒颜。 “丁海!你此话是何意?你如此不耐烦陪我来此地吗?你可是嫌弃与我一同共事了?” 丁海随即咧开嘴欲挽回红颜一笑,他抚了抚吕茹敏被雨水打湿的脊背,无奈自己一身外袍也尽数湿透,无法解下覆在她的身上。 “夫人在上,我怎会对夫人生出嫌弃?只是如此倾盆大雨,你看我俩衣身都已湿透,我是怕夫人伤了风寒,触动了胎气。” 吕茹敏敛去怒颜,随即变换成柔婉一笑,梨涡再现。 “夫君,我们下去寻一处避雨之处吧。” 丁海随即面色大惊,“夫人,万万不可啊!如此玩笑开不得。” 吕茹敏扬起下颔,挑了挑秀眉,“夫君是不相信我的身手咯?” 丁海望了望脚下阴森暗沉的悬崖,朝吕茹敏讪笑。 “夫人当真要去也不是不可,不若我先下去给夫人探探路吧。” 吕茹敏看着丁海生出抖意的双腿,揉眉汗颜。 “夫君还是莫逞强了。” 语毕便突然环起丁海的腰,纵身跳下了悬崖,伴着夹杂在雨中丁海凄厉的惨叫,吕茹敏便已将丁海揽至崖壁上的一条小石道。 丁海眼望脚底,脚下激起万丈升来的寒风将他面容吹得铁青,他惊魂未定,双腿瑟瑟发抖,双眼发直望着悠悠飘往崖底的油纸伞。 “夫人,好,好身手。” 吕茹敏牵着丁海冰凉的手,面朝崖壁,一点点地往洞口挪去。 “夫君,我们快到洞口了。” 甫一入洞,便被洞里扑面而来的冰雾扑在面上,两人被雨水洗刷得冰凉的面颊瞬间结了一层薄霜。 丁海一身衣衫湿透,不禁频频打着喷嚏。 他扭头看向吕茹敏,却发觉她一双秀眉微蹙,眼眸漆黑,面色神肃起来。